李家村

“就这样，姬氏封神女为新主。大地之主在姬氏大院住了下来，不管外头世道有多乱，他安心的陪伴着、教导着女孩。女孩渐渐长大，也渐渐懂事。”

“大地之主一一见了故人，故当时之大能，都知大地之主身边有个神女，意在继承其天道之职。”赊刀人想起当时大地之主将神女带到他的面前，他不置可否，认为大地之主异想天开。从来太只有天选之人，没有大地之主自选继承人的。只是当时大地之主坚决，他作为游历者，也不方便说什么。

“继承天道？”小维震惊。“天道不是另有其人？”小维想起了那从天上拾梯而下的人。

“天道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职称。大地之主，其实就是这块大地的天道。”赊刀人缓缓道来，“世间运转自有规则，天道观察着这块大陆所发生的一切，若非毁天灭地之大事，天道不轻易干涉。这也就是为何魔君大肆散播瘟疫，大地之主会有所感应，从沉睡中醒来。”

“既然大地之主已经从沉睡中醒来，为何不直接灭了魔君？”

“如果魔君在天道醒来后，再次施行瘟蝗阵此等逆天之阵，大地之主自然可以出手。”赊刀人食指直接敲击着桌面，“只是不知为何，在大地之主醒来后，魔君再没行此逆天之道。只是世间乱象已成，人世染疫者自动传播。瀚朝积弱，各国自拥诸侯，形成了割据的局面。”

“什么意思？”小维不明白。

“不是大地之主不想，而是不能。”赊刀人斟酌着如何让他们明白，“怎么说呢？瀚朝后来纷乱，天帝四处征战，收复失地，一统天下。在如今看来，是惠民之举，为几百年的乱世换来了太平。可，以当时来说，天帝每每征战，因战乱而死者多不胜数。天帝手上沾染的血，并不比魔君少。这是天地间自然的历史推进，天道只能观察，不能插手。”

“在当时，尚有人能修习灵力的年代，兽中亦有成妖成魔者。现在寻常人闻之匪夷所思，可在当时来说，是互相制衡的。只是懂得修习的人与兽成了少数，渐渐隐匿。人与兽曾和平相处，后来兽中出现了魔君，天枰才失衡。这与天朝强于西域等诸侯小国的道理是一样的。不同的是，一个是诸国之争，另一个是人兽之争。大地之主不能轻易出手，否则便是有违天道。”

“这是什么道理？”小维听得皱眉。

“很可笑吧。”赊刀人嘲讽，“天道收神女为继承人，因为神女为世间之人，她与魔君抗衡，自然不会有违天道。同时，大地之主亦有盘算，神女若能灭魔君，还大地清明，那就是大善。那，继承天道之职自然也顺利成章。在神女的能力足以抗衡魔君之前，世人注定要再受苦。大地之主不忍，多次出手，维护人族，是以次次制衡了魔君，次次受到了反噬。大地之主本就感大限将至，如此一来，每一次出手，亦使得大限推前。”

“不是说还有其他大能吗？为何他们不出手？”什么屁大能，见世人受苦而不愿出手。“为何不联手对付魔君？”

“都说世道自有规则，越是大能真越不能破坏规则。”赊刀人苦笑，虽说不能出手，没说不能暗中相帮。不然，他为何在此。“怪只怪，人族不争气，尚无出现能与魔君抗衡者。”

“这简直是世道不公。”小维气愤指责。

赊刀人自斟自饮，顺道指使着初九。

“该加炭了。”

初九起身加炭。

“还冷吗？”赊刀人对小维特别关切。

小维突然明白了，赊刀人对她这个凡人吐露太多，不能再说了，是故赊刀人不愿继续。

“后来呢？”小维摇摇头，手指沿着茶杯杯沿转圈。

“姬氏一开始不明白，为何世道如此纷乱，大地之主还不愿意出手，只是专注的培养着神女。姬氏纵然不满，依旧派出子弟，与魔君的妖兽们抗衡。十数年来，死伤无数。姬氏家主压下的躁动的子弟，始终如此的效忠于大地之主。”赊刀人不知是喝多了，还是被烛火闪了眼，觉得眼前小维的模样模糊了，变成一个熟悉的脸。“大地之主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失踪，有时是数个时辰，有时是数天。每每回来，便要闭关一段时间，谁也不见。连女孩都拒之门外，交给姬氏少主亲自照顾。后来姬氏从魔君手下救下的村民口中得知，曾遇到魔君，得高人相助方能活命。姬氏追问之下，原来是大地之主出手。难怪姬氏子弟这么久以来，都只遇上虾兵蟹将，并未遇上魔君。原来每次魔君现身，大地之主便有所感应，亲自去制止。一回来便闭关，要不是受了伤，便是伤了元气。”

“姬氏子弟惭愧，对抗妖兽时更尽心尽力。姬氏家主更是到处搜罗，为大地之主寻来各种滋补的灵药。”赊刀人收回目光，“有一次，大地之主带回来了两把剑，送予神女和姬氏少主。宝剑锋里无比，材质百年难得一见，最厉害的，是剑有剑灵。有了灵剑后，大地之主便开始带着两人四处游历。”

“这两把剑，该不会都是你打的吧。”小维见他把剑夸得只该天上有。

“当然，大地之主不知从何找来陨石，让我铸剑。陨石就这么大，”赊刀人比划了一下，“打一把刚刚好，打两把却是不够的。所以我先打了一把，剩下的融合其他材料，打了另外一把。”

“两把剑因有大地之主的心头血，所以有了剑灵。大地之主各别让两把剑认了主，一把只认神女，另一把，认了姬氏血脉。”

赊刀人指着‘无名’，比起神女的灵剑，‘无名’虽是残次品，却也是剑中的上品。而神女那把剑，仅次于大地之主的锏。

“为何如此？因大地之主认为，神女与姬氏少主不同。姬氏少主天份再过，再高寿也是百年，‘无名’注定是要传承给姬氏后人。神女得他真传，以寿命而言，若要寿终正寝，少者数千年，多则万万年，寿命会随着神女的功力日渐深厚而延长，自然谈不上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