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

听到凯恩斯的话，夏鵺不由发出了惊呼。也难怪夏鵺如此惊讶，不管怎么看，魔女都应该是危险的罪犯。凯恩斯这话从何说起？

相比之下，伊尔和神无更淡定些，只是皱了皱眉，再次对视一眼。两人都意识到，接下来凯恩斯要说的事情，恐怕和自己所想的不太一样。

伊尔双手环抱，右手食指轻点皮肤：“不好意思，凯恩斯，这话是什么意思，能不能简单直接地告诉我们一下？”

凯恩斯冷冷一笑，完全没有上次见面时的沉稳感，表情反而浮现出一种快意：“字面上的意思。我说过了，魔女做的事情，只是满足别人的心愿……所以连晟越那个混蛋的死，也只是别人的心愿而已。”

“混蛋？”伊尔偏头，扫了眼凯恩斯，“听你的口气……让连晟越死，大概就是你的心愿吧。”

“哼，没错。”

夏鵺惊讶地掩住小嘴：“哎！怎么这样！你为什么要炸死连晟越？”

“为什么？你们知道连晟越去那栋破楼里面到底想做什么，你们知道吗？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确实我们不知道。”神无点点头，“目前为止，调查到的情况只是连晟越到那里打算和某人幽会。只是我们并不知道幽会的对象是谁。”

“……幽会？看来你们搞错了什么。那不是幽会，而是地下色情交易。那栋大楼就是交易的场所，只要付了足够的钱，就能做想做的事。”

“这好像，好像违法饕餮市的法律了，但这罪不至死吧？”夏鵺问道。

“你以为那是你情我愿皆大欢喜的事情？”凯恩斯的语气中，隐隐有股怒火，“不是！那是饕餮市的黑帮强迫女性做交易的！多少无辜的人都被卷入其中！你们知道吗！”

然后凯恩斯忽然抬手，握拳，猛地砸在身后的墙壁上。吓了夏鵺一跳。

“你们知道，我的女儿，就是被那个混蛋给玷污了吗！！！！！她的一切声誉和生活都被那混蛋毁灭了！”

夏鵺张了张嘴，但却不知道说什么。

夏鵺现在完全明白凯恩斯的怒火从何而来了。自己的女儿被卷入卖**易，被人玷污，正常的生活被毁。

虽然自己并未经历如此黑暗的事情，但夏鵺也知道，如果被伊尔以外的人玷污的话，自己一定也会崩溃的，一定会的。

“我永远忘不了我女儿那仿佛失去生机的眼神。”凯恩斯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说道，“我知道是谁做了这一切，但我也不能自己动手复仇……我的女儿还需要我，我还不能进监狱。所以，我只能求助魔女。如果你们不介入调查，一切就会归于意外，一切就都结束了。但世事难料……果然我很讨厌侦探。”

“抱，抱歉。”夏鵺下意识道歉。

“切。”

凯恩斯并不领情，却也没再说什么。

一旁的神无却不这么想：“我理解你想要复仇的心情。但你和魔女的所作所为，不过是违法的私刑罢了，以自己的想法决定别人的生死。这可谈不上是正义的，你应该告诉警察，让警察解决这些问题。”

“要是警察能解决，我还需要找魔女吗？”凯恩斯盯着神无，语气不善，“呵呵，你应该就是神无吧。”

“你知道我？”

“我在新闻上偶然见过你，所以记得你。不是吗……亚洲公安部部长的女儿。我想，你一定为你的老爸自豪吧，你肯定会帮警察说话。可惜警察太遵守规矩了，遵守到……没有证据，就什么都不敢做。”

神无一时间没回上话。难道不对吗？没有证据就没有公正！

“然后，魔女很轻易地把连晟越约到了目的地，伪造事故结束了他的性命。那个人渣，终究是死于自己的欲望了。”

然后在神无反驳之前，伊尔继续开口了：“那么另一位死者——马拉呢？你和他也有仇？”

“哼，你以为我女儿为什么会卷入那种事情里面？马拉可不仅仅是司机，而是黑帮的干部。所谓的皮条生意也是马拉负责经营的。是马拉和连晟越一起毁了我的女儿！马拉平时就会在街道上物色合适的目标，通过各种手段强迫对方去卖……所以魔女同样很轻易地接近了马拉，同时然后给了对方致命一击，同时还可以制造事故袭击夏鵺。真不愧是魔女，能想出如此一箭双雕的方案。”

说到这里凯恩斯顿了顿，又仰面倒在床上。

“就是这样，魔女满足了我的心愿。所以，我也必须完成魔女的心愿，解决掉那些麻烦的玩侦探游戏的大学生。可惜，我果然还是失败了……”

“魔女到底是谁？”神无冷冷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凯恩斯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我想，我惹出了这么多事情，警察应该很快就来了吧。剩下的还是让警察来问吧。”

凯恩斯已经摆出了不配合的态度。明显是想送客了。

“看来今天只能先到这里了。”

伊尔放下手，先一步走出了病房。

神无跟着往外走，却在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凯恩斯一眼，临走时又丢下了一句话：“……不管如何，你们都称不上正义。”

夏鵺看到其他人都走了，慌忙也站起身来。

“……侦探小姐。”

“哎，哎？是叫我吗？”

夏鵺一惊，这才发现，凯恩斯再度睁开了眼睛。不过凯恩斯只是盯着天花板看。

“魔女是想杀死你，但却也预料到我失败的情况……所以她打算通过我传达一句话给你。”

夏鵺转头，发现前面伊尔和神无已经走远。看来凯恩斯是趁其他人不在的时候才这么说的。

“那，那魔女想说什么？”

“是一份邀请。如果你想见魔女，就在今晚十二点，到饕餮市晴空塔的顶层。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否者魔女不会出现。”

然后，不管夏鵺问什么，凯恩斯再没开口过。

……

走到楼下的时候，经过医院的花坛时，神无再次露出了不爽的表情。

“请不要把你的武器从吉他盒中拿出来。”伊尔立刻提醒道。如果不提个醒，这个花坛多半就会毁于神无的发泄。

“那个凯恩斯……竟然说魔女才是正义的。简直岂有此理。对吧，夏鵺？正义的魔女，真可笑。”

“啊哈哈……”

夏鵺还在思考魔女的邀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能先傻笑起来。

“但很有趣。”伊尔思考了一下，“想想看，我们所熟知的圣诞老人也不过是私闯民宅的可疑分子，所以出现个正义的魔女也不奇怪吧。”

夏鵺：“啊哈哈……”

神无的语气很不客气：“哼，如果真的让我见到，不管是圣诞老人还是魔女，我都会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

伊尔：“呃……”

前些天还持刀入侵饕餮市公安局的恐怖分子在说什么笑话呢！

好吧，吐槽归吐槽，神无的行事确实还是有分寸的，跟魔女完全不一样。

伊尔：“不过凯恩斯也说这么了：如果不是魔女的话，那些人还在违法作歹逍遥自在，还会有更多的人遭受到灾难……”

“这是狡辩。确实，那些人必须因为自己的罪恶受到惩罚，但魔女所做的事情却同样不可饶恕，魔女所做的事情，在我看来和杀人犯没有任何区别。”

“是……这样吗？”夏鵺不由小声地自言自语。

究竟何为邪恶，何为正义？

看着前面还在讨论的伊尔和神无两人，无数思绪在夏鵺的脑海中回转。

这种事情，只有面对面的时候才能说清楚吧。

夏鵺现在已经下定了决心。

决定今晚就独自去同魔女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