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晕头转向，只能疲于应付的李慕感觉自己被一只柔软的手拉住了胳膊，随后便被带离了人群。

“跟我来。”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拽走自己的正是若兰，开口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个眼神直接制止，只得任由对方来到宴会厅的室外露台。

“喝这么多还不运功解酒，你这榆木脑袋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将李慕一把甩在露台上，若兰转身就是把华丽的琉璃门合上，月色怡人，所有的喧嚣都在这一刻远去，只留下两人独处在辉月城的夜幕之下。

“既然是为了给我接风洗尘，我再去运功解酒，好像太不尊重其他人了吧……”

李慕解释的声音在若兰灼灼的目光下越来越轻，最后只能尴尬地挠了挠脑袋，表示自己知道错了，不应该喝这么多酒，以致于差点失态。

皎洁的月光将本就倾国倾城的若兰衬托得更加光彩照人，晶莹的发簪闪烁着点点星光，唇若点樱，面若桃花，柳叶弯眉搭配灵动的双眸，一袭红裙更是将她的气质提升到了极点。

面对这样的若兰，李慕甚至都不敢过多直视，假装漫无目的地瞟向两侧，那副窘态哪里还有在清澜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李慕，看着我，我有话对你说。”

但今天的若兰似乎特别强势，没有了往日的调侃和玩笑，而是一脸严肃地直视李慕的双眼。

“若兰姐，这是……”

被对方看的面红耳赤，那双摄人心魄的瞳眸竟是缓缓溢出了泪水，李慕就算再笨，再愚钝，也是在前世看过众多情感电影的成年人，多多少少也察觉到了若兰的心思。

“傻子，我喜欢你啊，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

此时的若兰已经是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死死抓住李慕的胳膊不断的摇晃，泪水如决了堤一般奔涌而出，压制在内心深处的这份情感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不断呢喃着重复着同一句话的若兰再也顾不得其他，深爱之人就在眼前，什么世人的看法和腐朽的规则都被她抛之脑后。

随后便是紧紧的拥抱，若兰抱得是那么的用力，就好

像要把自己全部的爱意告诉对方一般。

突如其来的月下告白，让李慕整个脑袋都进入了宕机的状态，对于若兰的心意，他之前有过些许猜测，但毕竟不像林青竹和聂小雨，两人认识的时间其实并不长。

加上若兰比李慕大了三岁多，还是一家横跨仙界的大型商会会长之女，不管是身份还是年龄，都让李慕以为自己的猜测只是错觉。

有一段时间李慕还自嘲过自己，若兰是何等仙姿，追求她的人可以从清澜城排到帝都，自己这种穷D丝怎么可能获得女神的垂青。

但最不可能事情就这么实实在在的发生了，感受着胸口传来的饱满以及肩头因为哭泣不断抽搐的绝色容颜，李慕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一时间手也不知道往哪放，更不知道如何回应若兰的一句句告白，整个人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那，任由那粉拳砸在自己的胸口。

“李慕，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不奢求独占你的心，只要你像对待青竹妹妹和小雨妹妹那样对我就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若兰终于止住了眼泪，抬头看着李慕，就是想要一个但凡是女人都想要的答案，或者说是承诺。

她的妆容早就被泪水化开，但那份惊为天人的容颜却还是让李慕心神震颤，他的脑子很乱，心更乱，有太多的问题和困难摆在两人之间。

“我真的能和若兰姐在一起吗？青竹和小雨会怎么想？其他人会怎么看待？我能够给若兰姐幸福吗？还是一如既往拖她的后腿？”

李慕得不到这些问题的答案，嘴唇都蠕动了好几次，却迟迟没能最终开口。

随着沉默的继续，若兰眼中的期盼渐渐黯淡，紧紧抓着李慕的双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若兰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

看到若兰脸上闪过的那一丝凄凉，李慕心如刀绞，他很想将眼前的可人拥入怀中，但颤抖的双手无论如何都是没有伸出去。

“对不起，是我过分了，把今晚的事情忘了吧。”

深深吸了一口气，若兰伸手将脸上的泪水抹去，对着李慕露出了一个任谁都能看出勉强的笑容，便头也不回的转身

离开了露台。

“李慕，李慕，你到底干了些什么呀？若兰姐对你那么好，结果你却这样伤害她。”

独自站在宴会厅外的李慕不断用拳头砸着自己的脑袋，他不懂为什么明明心里有千言万语，刚才却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

若兰离去时候的神情，那种仿佛心已经死去的哀伤，深深地刺痛着李慕，对方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可到头来自己却做出了那么猪狗不如的事情。

“师傅，你在这啊？我还到处找你呢？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这副表情？”

露台的门被嘎吱一下推开，来人正是因为许久没见到李慕而寻来的甄妮，看到自家师傅像得了失心疯一样自残，小妮子都被吓了一大跳。

“你该不是和若兰姐姐吵架了吧？刚才我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跑出去，分明就是哭过了呀，师傅你是不是欺负若兰姐姐了？”

面对甄妮的追问，李慕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等过几天若兰消了气后，再去好好解释。

经过了这么一出之后，李慕也没了继续参加宴席的心思，向福伯打了个招呼后，就带着甄妮返回了居住的小院。

躺在床上的他思绪万千，与若兰相遇、相识到相知的过程，就好像电影一般在脑海中划过，其实分明有太多的细节已经表明了对方的心迹。

无论是战争时期的鼎力相助，还是战后不计成本的付出，若兰为李慕所做的事情，早就超过了一个普通朋友的责任。

可自己还后知后觉，甚至有些刻意的回避，给这份感情寻找借口和理由，嘴里姐姐长姐姐短，心里却是在故意忽略对方的心意。

“李慕，你真不是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