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雨，我看你一直老实巴交的，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一向在自己和他师傅面前唯唯诺诺的狗蛋，这几句话彻底惊到了于菲菲。于菲菲在不到二十岁的时候，就被母亲“卖给了”董旭，所以对于爱情的憧憬还没有开始，就从少女变成了少妇。董旭开始的时候虽然在物质上极大地满足了于菲菲的要求，可是在精神层面几乎没有交流。

狗蛋的几句话虽然让她吃惊，但是她内心的一道道坚冰，一下子就融化掉了一些。“师娘，你知道的，我小雨不是什么登徒子，结婚之前我也不会伤害你。但是，你就让我握着你的手吧，这样我才感觉有点真实。其实姐，我在梦里经常梦到你，可是每次醒来都是一场空！就是现在，我自己也不敢相信，你母亲说的要把你嫁给我这句话是不是真的！所以姐，我想亲口听你说！”

“小雨，姐以后就是你的了，非你不嫁！”于菲菲虽然是个寡妇，不过当着小雨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她还是害羞极了！而狗蛋就不一样了，对于师娘的承诺，他似乎被一下子融化了，头一偏就靠在了于菲菲的怀里。

于菲菲明明知道狗蛋是在占自己的“便宜”，但是她似乎内心并不排斥这种行为。“小雨，夜深了，睡觉吧，你明天还要出去工作呢！”

“姐，只要有你在，我就是不睡觉也不会影响第二天的工作！”狗蛋内心对于菲菲生出无限的留恋，他不知道于菲菲现在离开，自己能不能受得了。

“乖，小雨，我答应你，你只要在家，姐每天晚上都让你握一会我的手！”于菲菲抚摸着狗蛋有些凌乱的头发，就跟抚摸女儿月月一样。

虽然师娘答应明天还会来看望自己，当于菲菲走远之后，狗蛋还是感觉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怅然若失。师娘的体温犹在，师娘的发香依稀萦绕鼻息之间，可是师娘已经走远。

狗蛋不知自己何时进入了梦乡，枝头叽叽喳喳的喜鹊把他从睡梦中唤醒。睁开惺忪的双眼，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厨房中忙碌。以前的狗蛋前往洗手间的时候只能偷偷看一下师娘曼妙的背影。

狗蛋知道李老太有晨练的习惯，所以他悄悄地溜进厨房，大胆地抱住了于菲菲的身体。“呀！”于菲菲娇嗔一声，她立刻意识到是小雨醒了。“别闹，一会母亲该回来了！”狗蛋也不言语，把鼻子靠在于菲菲的勃颈上像狗一样闻个不停。

“小雨，痒，别再闹了！”很显然于菲菲被狗蛋闹得身体有些发软，说起话来也有些底气不足。狗蛋虽然舍不得离开，也懂得浅尝即止的道理。他知道于菲菲脸皮薄，如果让李老太或月月发现自己“轻薄”她，她会羞于见人的。

上完厕所，洗漱完毕之后，看到李老太还没有回来。狗蛋没忍住又进了厨房，从后面又轻轻搂住于菲菲，把鼻子凑近于菲菲飘逸的长发嗅了嗅。“香，真香！”听到外面开门的声音，狗蛋一个箭步跑回宿舍。看到狗蛋害怕的样子，于菲菲嗤嗤笑出了声。

“妈，你回来了！”

“小雨和月儿还没起来？”

“没看呢，应该起床了吧，一会我上楼看看！”

“月儿啥时候醒就啥时候吃饭，你还是把小雨喊起来吧！他还要去巡村呢！”

小雨听到李老太让师娘喊自己，就迈步从房间里走出来。自从李老太跟狗蛋说了要把师娘嫁给他，他反而不知道如何称呼李老太了。师傅活着的时候，他可以跟着月月喊她姥姥，也可以跟着别人叫她李婆婆。可是现在跟师娘没订婚，叫妈显然不合适；叫姥姥就差了辈分；叫李老太就显得很生分。

于是干脆没有称呼，直截了当跟李老太和于菲菲说事情。李老太也知道狗蛋目前的尴尬身份，因此也没有怪罪他。后来的很长时间，狗蛋跟师娘和李老太在公共地方都没有称呼。

没人的时候，狗蛋对于菲菲的称呼就随便了很多。于菲菲自己更不会跟狗蛋计较，喊他姐她答应；喊她老婆她就笑；喊她媳妇她就会“哎”一声。狗蛋虽然跟于菲菲确立了恋爱关系，不过二人的相处依然很尴尬。

在家里，二人处处要躲避李老太的目光；而在院落外边，于菲菲从不让狗蛋拉她的手或者跟她并肩一起走。因此每次狗蛋出门，于菲菲把他送出门后就立刻关门。二人知道，李老太的两只眼睛一直像防贼一样提防着二人。

狗蛋每天的收入或一百或二百不等，狗蛋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钱交给师娘，而师娘转手就把钱交给了李老太。李老太对狗蛋的态度完全取决于狗蛋一天的收入：没钱进账，李老太就冷若冰霜；一百到二百，就是和颜悦色；三百以上，李老太就笑逐颜开。

狗蛋虽然非常讨厌李老太这张可恶的嘴脸，可是因为他是于菲菲的母亲，他只能曲意逢迎，他不想于菲菲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就凭这一点，于菲菲就格外疼他。“小雨真好！”于菲菲在心里想，也是她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不出诊的时候，狗蛋总是带着月月在家里或到村外玩耍，月月很喜欢狗蛋，跟他的关系有时候甚至超过了于菲菲。月月不喜欢李老太，因为李老太总是逼着月月干一些她不喜欢的事。

这一天，狗蛋寻访到了脂肪村。狗蛋看到师傅取了牛黄的那头老黄牛依然活着，狗蛋想到了师傅存在家里的牛黄还没有卖掉，心里想这事千万不能让李老太知道，这可是未来月月的上学和陪嫁的全部费用。

狗蛋对于脂肪村也有心病，一个是师傅骗了人家的牛黄，再一个师傅玩人家的婆娘被很多人追赶。虽然这事不是他的责任，但是作为徒弟也不能完全撇清跟师傅的关系。师傅死了，人死债烂，不过狗蛋害怕有人把气撒在他的身上，所以还是不进村的好。

狗蛋绕道准备到下一个村子，在前面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路旁。狗蛋远远看着一男一女蹲在地头，一个时髦女人抱着白色的比熊犬，那小狗长得跟一匹小白马一样。可惜此时的小比熊犬闭着眼睛，一幅奄奄一息的模样。而抱着它的那个女人虽然珠光宝气，却哭得是梨花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