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常在。

每个春天都有无数的落花。

人不常在。

每个地方都有无数的过客。

花经客眼，人在花中，人常在，花常在，却不是同一个人，同一朵花。去者十二待明月十七坐下，伸手抚了抚那张极致雪白的俏脸，“你是真好看。”

明月十七道：“我没有蝴蝶。”

去者十二笑道：“你什么都要占完吗？”

明月十七道：“我最小。”

去者十二笑道：“真得意。”

书十三傻眼道：“拜托两位，我才是男人。”

去者十二叹道：“你还是没换衣服。”

明月十七笑道：“我想听你们说话。”

去者十二起身，带走明月十七，撇下一个男人在风中凌乱。

去者十二没别的事，当真就是出来散散心的。杀人古楼接了于苍海的单子，理论上就是要对付所有大宗门派，她不放心一门心思要跟风玄心争胜的郝风骚，也不放心总是偏袒郝风骚的游敬，所以跟着压阵，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

“哎，我混成了张保山父子的保镖。”去者十二无奈一笑。

明月十七奇道：“怎么是父子？不是师徒吗？”

去者十二八卦道：“你不知道，那些道士也乱搞，没什么仙风道骨。”

明月十七由着去者十二帮她脱衣，“只要有欲念，就能为我所用，是吗，十二姐姐？”

“是。”去者十二笑了笑，右手抚过明月十七的左乳，淋了雨，有些阻滞。

明月十七很敏感，发硬，羞道：“十二姐姐，别搞我。”

去者十二笑道：“你这么敏感，很容易被勾走的。”

明月十七摇摇头，“除了几位姐姐，谁能这样碰我啊。”

去者十二道：“十三呢？你刚才那样搞他，他反过来搞你，你会推开吗？”

明月十七被问得哑口无言，良久才道：“那时候不会，不过……十三哥哥真会搞我吗？”

去者十二无语至极，“你觉得你是钟无艳，还是他是柳下惠？小心他搞死你。”

明月十七羞红了脸，“那那……算了，是我先乱来，十三哥哥怎么搞我都行。”

去者十二听出其中深味，微微一叹，“说穿了，你就是喜欢十三。”

明月十七羞道：“不行吗？”

去者十二心疼，疼的是书十三，“那你又何必吊着他呢？他明明那么喜欢你，那些放到茶里的花，你以为真是风花？”

明月十七笑道：“我知道不是风花，十三哥哥耍嘴皮子。”

去者十二道：“那你知道是什么花吗？”

明月十七笑道：“百合花呀。”

去者十二气得笑了，“百合个头，谁跟你百合？那是醉梦浮花！”

“啊，这，这……”明月十七心动难抑。

去者十二道：“雪沫乳花浮午盏，人间有味是清欢。你也忽略了吧？”

“这……”明月十七心乱了，她知道除了花，还有梦，书十三常跟她说，在偏静的地方没人打扰，午后悠悠，容易做美梦。

“罢了。”去者十二蛾眉微蹙，“遮遮掩掩，也是被你逼的。你刚才那么主动，有的人想必会彻夜难眠了，要不你就成全他吧。”

“不行！”明月十七断然拒绝，“我那个时候……嗯，呜呜……”

去者十二深深一吻，松开，满脸绯红，“别说了，别说了，你会把男人女人都逼疯的。快点穿衣服，不然我会动粗。”

明月十七连忙穿衣，一边问道：“十二姐姐，你来洛阳不单单是因为我召唤你吧？”

“你不必好奇。”去者十二冷冷应了一句。

明月十七笑道：“十二姐姐，我终究是要进来的，难道迎回太武我还要置身事外吗？那我是什么人了？”

去者十二恼道：“等太武回来，他自会部署任务，我的任务不需要你插手进来。”

念宗有三个阶段的宗旨：第一阶段是漫漫数千年，不断发展势力，稳固势力，并由十七念师不断收集混沌之力，为太武回归做准备；第二阶段便是当下，已经感应到太武的气息，十七念师继续收集混沌之力，暗部之人扰乱中原武林乃至朝堂；第三阶段是太武回归，念宗所有古武族人表明身份，拥护太武剑指九州，与九家人竞天下。

杀人古楼是念宗安插在九州的潜伏势力，眼下是第二阶段，得知北域鬼族暗势力以及轮回海血影道等人都在谋求李青莲的“留仙剑序”，古楼当然愿意协助，既有重金入库，还能借助那些人去咬九家人，何乐而不为？

去者十二是上一届太荒神天决头两名之一的剑客冯御风，曾进入太荒神境，对李青莲的留仙剑境多少有些了解。她虽然比不上宓云衣，却也坚持了有一炷香的工夫，领略过留仙剑序的玄妙，自认无人能够窃取，所以她曾问鬼族客人，“得不到的东西，为何执迷？”

鬼族客人道：“绮郎宓云衣闯入留仙剑境一个时辰之久，出来后便是天下第三。”

去者十二道：“那是他本来的底子，老实说吧，古楼不做无头的买卖。”

鬼族客人道：“都是玄乎之事，多说无益。但我向您保证，有人能拿到留仙剑序，而且最后会落到我们手里。”

去者十二道：“是太乙镇仙门吗？”

鬼族客人道：“我不知。”

去者十二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而且有可能引火烧身。”

鬼族客人笑了笑，“黄金三十万两。”

去者十二也笑了笑，“贵客真是大手笔，我有个小小请求。”

鬼族客人笑道：“可以。”

去者十二也笑，“这么爽快，你们就不怕我拿走了？”

鬼族客人道：“没用。”

去者十二若不是端着身份，早就一剑砍了对方——太目中无人了！正是为此，爱甚明月十七的她绝不想看到心上人去碰那些油头垢面的丑男子。

明月十七能软磨硬泡书十三，却对去者十二束手无策，听到去者十二命令不许她插手，恼得撅了撅嘴，哼道：“不许就不许，干嘛那么凶？”

去者十二也哼了一声，“谁叫你哪壶不开提哪壶？说吧，你刚才干嘛那么激动？”

明月十七道：“出去跟十三哥哥一起说。”

两人走出来，却不见书十三，正自奇怪，忽见书十三走进来，念：“山前风雨鹧鸪声，慢整纶巾，有赋招魂，儒冠多误身。身后功名史官笔，江水流春，谁焚书稿？是我多情人。等我很久了吗？”去者十二白了一眼，“阴阳怪气，烦人。”

明月十七把两个哥哥姐姐招呼到一起，化出落雨珠，难掩兴奋，“怎么样，是不是比你们的强多了？”

书十三惊喜道：“十七儿，你真是福星，捡到宝啦。”

去者十二凝眉道：“怎么回事？一下子这么厉害？”

明月十七喜不自禁，说了来龙去脉，昂首挺胸，等去者十二夸她。去者十二心道：那些家伙说有人能拿到留仙剑序，莫非是指姓桃的丫头？

书十三喂了一声，“你这家伙，不要又想着一个人吃独食啊，给颜如玉一个机会。”

明月十七忽道：“对了十二姐姐，四月初四，我对上那个叫赦生的少年，他身上有一股让我丧失战意的气息，也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