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严儿乖，快回屋去！”

高衡不敢让儿子继续胡言乱语，一边哄着一边给丫鬟打眼色，示意她赶紧把儿子拉走。

高严却不舍得走，一边被丫鬟拉远，一边探着脖子叫道：“姐姐，我也想玩捉迷藏，你让我一起玩好不好？”

“玩什么玩，回屋去！”

高衡发火的瞪了儿子一眼，高严立刻就不敢出声了，乖乖的被丫鬟拉走了。

等人不见了，高衡才转过身来，郑重的向柴彦和鸱鸢道歉：“犬子多有冒犯，还望二位见谅！”

说罢，高衡就深深的鞠了一躬。

自从高衡知道柴彦的真实身份后，高衡面对柴彦时的心态就变了，用如履薄冰四个字来形容，最为贴切不过。

柴彦自然也感觉出来这一点，便道：“高大叔，你不必害怕的，我们没你想的那么可怕！”

鸱鸢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柴彦身边，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高衡迟疑的看了看柴彦，接着马上就避开了眼神，侧身恭敬的对二人道：“二位，请.......”

“请！”柴彦也道。

接着，三人便继续往偏厅走去。

来到偏厅时，高夫人正在里面张罗布置，饭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和酒水，不过菜肴还没有上来。

高夫人听见响动，转脸一看原来是人到了，便立刻便迎了出来。

换回装束的柴彦和鸱鸢一样让高夫人看呆了一瞬，不过高夫人马上就缓过神来，热情道：“木公子，木夫人，快请上座，快请......”

虽然高夫人满脸笑容、热情喜悦，但依旧难掩当中的一丝尴尬。

柴彦带着微笑，拱手道：“高夫人，先前我与娘子多有得罪，还望夫人不要记怪.......”

“不敢不敢.......”高夫人脱口就道。

突然之间，她发现丈夫正在对自己递眼色，顿时高夫人就察觉出这话说的不妥，于是慌忙改口道：“不不......不怪不怪......”

很明显，高夫人对二人还是感到惧怕的，说话都不自然了。

高衡急忙岔开话题：“夫人，去吩咐下人上菜吧。”

“啊......是，老爷......”

不等柴彦和鸱鸢落座，高夫人便急忙吩咐下人上菜，生怕怠慢了两人惹来祸端似的。

不一会儿，丫鬟们便将丰富的菜肴摆满了一桌子，别说是四人吃了，就是十个人吃都够了。

“高大叔，不用这么丰盛吧.......”

柴彦哪会不清楚高衡是什么心态。

高衡堆笑道：“这是过年嘛，应该的，应该的......”

“对对对，过年嘛，应该的......”高夫人坐在丈夫身旁，也随声点头附和着。

“你们几个，都下去吧......”

高衡一挥手便把偏厅里的丫鬟都撤走了，然后便起身亲自给柴彦和鸱鸢倒上了酒。

接下来，高衡夫妇又是敬酒又是赔礼道歉，来来回回说都是讨好的话，柴彦和鸱鸢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柴彦且能忍受，但鸱鸢去不想再听这些，便问高衡：“你就一个儿子吗？他没有兄弟姐妹？”

高衡微微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把话题扯到这上面来。

高衡不好不答，便面色哀伤道：“木夫人，家门不幸，本来严儿还有一个妹妹，但幼年时已夭折了，如果还在的话，也有十三四岁了......”

听丈夫提起伤心事，高夫人脸上也浮现了悲伤之色。

鸱鸢道：“刚才看见他儿子，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村子有个孩子，也是他这般模样，个子长高长大了，脑子却还是个小孩，总是被别比他还小的人欺负......”

高夫人心中一惊，不禁看向丈夫，小声问道：“老爷，刚才......”

高衡急忙皱眉摇头阻止了高夫人的话，他不想现在说刚才的事。

柴彦便问：“高大叔，严儿一直都是这样子吗？”

高衡缓缓点头，低落道：“严儿三、四岁的时候看着还挺好，可是再过了几年到七、八岁了，便与别的孩子不一样了，一直到现在都十七了，脑子还像个四、五岁的孩子似的......唉，我高衡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儿子是傻子，女儿也没了......”

高夫人拿出手帕印了印眼角，眼眶红红的道：“老爷，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好好，不提，不提了......”高衡的眼眶也是湿润的。

高夫人马上振作精神，热情招呼道：“来来来，大家吃菜.......”

正吃着饭，外面就有小厮跑来找高夫人，说是少爷在屋里大哭大叫，怎么也劝不住，总嚷着要和姐姐一起玩捉迷藏。

“姐姐？捉迷藏？”高夫人只觉纳闷，这突然之间哪里冒出来一个姐姐了？

高衡却知道是怎么回事，当下也没时间解释，急道：“夫人，你快去瞧瞧严儿，别让他哭闹了！”

高夫人匆忙起身离席，才走两步忽然想起没跟客人打招呼，便转身回来告罪道：“不好意思，木公子木夫人，你们慢用，我去去就回......”

柴彦和鸱鸢不约而同的点头，这种事他们怎么可能会有意见。

高夫人带着小厮走后，高衡脸上忧心之色并没有散去。

为了这个傻儿子高衡是操碎了心，仁德药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向穷困的百姓无偿施药，碰到灾年的时候还会设立粥棚，因此也得了高善人这个称呼。

过了一会儿，又有小厮跑来禀告，说是高夫人不但没劝住少爷，少爷哭闹反而更加厉害了，并且依旧嚷着要和姐姐玩捉迷藏。

“胡闹，胡闹！”高衡听后气得直跺脚，接着便歉意道：“二位，实在是过意不去，犬子那边我还是得.......”

柴彦一抬手阻止了高衡说下去，通情达理道：“没事的，高大叔，你快去吧！”

高衡感激一礼，匆忙离开了偏厅。

望着高衡离去的背影，柴彦不禁叹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呀！”

说完，柴彦转头就去看鸱鸢，发现鸱鸢眉头微皱正在思考什么，便轻声问：“娘子，你怎么了？”

鸱鸢马上转过来看住柴彦：“相公，不如......我们也去看看吧......”

柴彦一看她的脸就明白了，便问：“你想带他玩捉迷藏？”

鸱鸢稍作犹豫，点头后问道：“行吗？”

“行，当然行！”柴彦欣然点头：“娘子乐于助人，你相公怎么会反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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