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小人猖狂

“全体都有，目标巨象以外，垂直俯冲投掷！”在天上盘旋的飞行部队是清一色的狮鹫骑士，他们同样是狮鹫军团精锐，虽然没有像地面的部队那样尽数达到精英的境界，但是至少都是基础巅峰，以一敌十的存在。

这个百人队是从狮鹫军团一千多人中挑选出来的，可以说是艾得力克手里最大的王牌。如今冠军魔兽兵临城下，他也不得不将手里最强的力量拿出来，为保护黑堡城而战斗。

作为中央山脉边境最大的城市，同时也是此次兽潮抵抗的统帅中心，如果黑堡城陷落，对全军的士气打击将会是空前巨大的。

在城楼的最高处，各军团部队的最高长官都集中在一起，神色凝重地看着下方的战况。精英部队受挫，很可能将要挡不住冠军兽群的脚步，难道他们要失败了吗？

“艾得力克将军，这就是你全面出击引来的后果！”鹰角兽军团长官杰拉尔德一脸的痛心疾首，大义凛然地指责道：“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又怎么会招致中央山脉的强烈反扑，让我们遭受这么大的失败和损失？”

自从艾得力克被国王任命为最高指挥，杰拉尔德就无时不刻不想着找艾得力克的错误攻讦他。可惜，之前大军势如破竹，一度将兽潮驱赶到边境之外，让艾得力克在军中和王都那边收获了巨大的声望，让杰拉尔德嫉恨不已。

如今，数天的时间内，边境的形势风云突变，冠军兽群的出现直接冲溃了埃菲军的阵线，让他们一路败退，损失惨重。王都方面还没来得及得到消息，但是这边的很多将领已经心生不满，在杰拉尔德有意无意的挑唆之下，更是将大部分的责任推到了艾得力克的身上。

看着杰拉尔德眼中那抹隐藏着的幸灾乐祸，艾得力克心中厌恶至极。因为杰拉尔德有意无意的避战，对抗飞行魔兽的主力一直都是狮鹫军团，鹰角兽军团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损失。而这一次冠军魔兽主导的反扑，受损严重的也是地面的几个军团部队。杰拉尔德却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挑唆各个将领对统帅的不满，用心险恶可见一斑。

“这段时间的失败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回去后我会自己向陛下请罪。如今是战局危难之时，希望大家依旧能精诚一致，打退这次的兽潮进攻，不负陛下所望，同时也为战死的无数袍泽报仇。”艾得力克淡淡的说道。

一片沉默，所有的将领都是默然无语，下面的战场形势不利，他们都看不到有扭转战机的希望，谈何打退兽潮。

杰拉尔德更是毫不客气地说道：“恕我直言，艾得力克的将军的部署并没有多大的胜机，如此消耗下去，只会让我们勇敢的士兵们做更多的无谓牺牲而已。”

见杰拉尔德公开质疑的艾得力克的指挥，早就看他不顺眼的罗德哈特冷冷地说道：“以杰拉尔德将军的意思，艾得力克将军应该将最高统帅的位置让出来，让你来带领大家走出困局？”

杰拉尔德一怔，他虽然自大，也一只觊觎着最高统帅的位置，但是在这样不利的战局之下，接受总指挥的位置岂不是相当于主动往火坑里跳？

当下有些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罗德哈特将军说笑了，本人并没有这样意思。最高统帅只能由陛下和军部任命，我们岂能随意插手，而且临阵换帅也是战场大忌，万万不可行之。”

“那你是觉得我们应该直接放弃战局，将这黑堡城拱手让与那些畜牲？”罗德哈特咄咄紧逼。

杰拉尔德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这自然也不行。”

“那你他娘的费什么话？自己没什么本事，带的部队也是一股娘气，这里面谁的部队没有惨重的伤亡，谁都有说话的资格，就是你这个趋利避害的小人说不得！”罗德哈特指着杰拉尔德鼻子大骂，直将他骂得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

罗德哈特脾气的骄蛮在整个埃菲军界都是有名的，但是他统帅有方，治军严整，带领北方第一军团将北方边境守得牢不可破，屡次打败自由联邦的进攻，就是国王陛下有时候都会让他两分。这段时间的接连失败让罗德哈特的心情很不好，但是他脾气虽然骄横，却并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也知道战局落到这般情形，根本怪不了艾得力克。

如果不是艾得力克的狮鹫军团拼死拖延了冠军魔兽前进的脚步，他的北方第一军团死伤还要更加惨重。所以这段时间杰拉尔德四处撺掇，动摇军心，早就让他看在眼里，如果不是害怕引发军队哗变，以他的脾气早就将这种祸乱军心的小人砍了。如今只是指着对方骂了一顿，他都觉得自己太客气了。

杰拉尔德好歹也是一大军团的最高长官，却被罗德哈特这么毫不留情面地一通大骂，而且他本来也不是什么胸怀豁达之人，心里的愤怒和怨恨可想而知。正要说话挑唆其他人对罗德哈特群起围攻，却发现其他将领看他的眼神变得不善起来。

没错，经由罗德哈特这么一说，这些将领才发现，这里每个人的部队都遭受了不小的损失，偏偏就是杰拉尔德的鹰角兽军团几乎从未参战，完好无损。虽说鹰角兽军团是飞行军团，但是狮鹫军团同样在天上飞，在和飞行魔兽的战斗中也有损失。出现了冠军魔兽之后，为了给溃败的地面部队争取撤退的时间，狮鹫军团更是损失惨重，根本就没有任何指责艾得力克的理由。

现在看来，一直懦弱避战，该被千夫所指的，反而是战局不利之后不断攻讦艾得力克的杰拉尔德才对。

“杰拉尔德将军，为什么你的鹰角兽军团迄今还是没有一人受伤，你麾下的士兵如此强悍善战，连冠军魔兽都奈何不了，你就不把心得分享一下吗？”北方第二军团长官泰伦斯，眯着眼睛冷声发问。

周围将领的眼神越来越危险，杰拉尔德心虚，额头上已经隐隐有了冷汗，艰难地解释道：“主要是因为我的鹰角兽军团负责整个战局的侦查，所以发生战斗比较少，侥幸的没有多少损失而已，泰伦斯将军说笑了。”

“那为何你的士兵一遇到飞行魔兽就退避三舍，致使我的部队没能及时收到前方大规模兽潮的信息，损失惨重？这是不是杰拉尔德将军的侦查准则？”另一个将领厉声问道。

即使是地面部队的侦察士兵，在遭遇了敌人之后，也不会立即放弃对战场的监控撤退，总是要保持着对战场变化的监察能力，将发生的变势第一时间传达给大部队。

飞行部队对地面战场的影响有限，但是视野的开阔使其成为了最好的战局形势监控者。在艾得力克制定的平息兽潮战略中，飞行部队占领制空权，将整个中央边境的兽潮动向完全掌握，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只有依靠飞行部队准确的情报，地面部队才能最高效率的调动起来，不断形成优势力量将兽潮蚕食。

狮鹫军团虽然英勇善战，但是毕竟人数有限，无法将整个中央边境完全严密监察，所以艾得力克将狮鹫军团集中起来，负责对飞行魔兽的围攻清剿，夺取边境制空权，而将监察战场传递军情的任务交由人数更多的鹰角兽军团去做。没想到鹰角兽军团不堪大用，往往遇到一些零散的飞行魔兽就退避三舍，让那片区域的地面部队失去了战场信息来源，多次遭受巨大损失。

“这个……只是个别士兵贪生怕死，我回去之后一定会严加惩处，给将军和陛下一个交代。”杰拉尔德强自镇定地说道。

罗德哈特冷冷地说道：“据我所知，因为鹰角兽骑士畏战退缩，导致战场变化未能及时送达地面部队的情况，好像并不少吧？按照埃菲军律，士兵畏战逃脱，导致战局不利的情况，是要追究将官的罪责的。鹰角兽军团出了这么多的‘个别’贪生怕死的士兵，只怕身为最高长官的杰拉尔德将军也难逃罪责吧？”罗德哈特话中还特意强了“个别”两个字，让杰拉尔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看至极。

就在将领们群情汹涌，要求立刻将杰拉尔德治罪的时候，艾得力克却说话了，他伸手让大家冷静了下来，冷静地说道：“杰拉尔德将军虽然御下不严，但是也不能将所有的责任都加到他的头上。如今战局危急，无论谁功谁过，我都希望放到战后去说，现在，精诚一致打赢这场战斗，才是我们最重要的事情。”

“艾得力克将军，事到如今，你还觉得我们能赢吗？很快冠军魔兽就会逼近普通部队的阵线，到时候普通部队溃败，城墙彻底失去掩护，我们就再也没有回天之力了。”一个将领看着下方依旧浴血奋战的士兵们，痛苦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