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笑了，对着雨桐说道：“所有的大脑集体背叛了这个人工智能程序。人工智能现在已经失去了学习的来源，也就是说除了已有的知识和学习能力，它已经和一台普通的电脑没有任何区别了。”

雨桐不是很明白张扬所说的话，但是在他的理解看来，这是一件好事。

张扬十分得意，“你要知道骗一个机器,可比骗一个人容易多了。”

雨桐看着张扬的样子，突然觉得他和死之前真的太不一样了，曾经他是一个抑郁、孤独的人，现在和他们一起在这个地方，变得开朗、爽快甚至有些可爱了。

雨桐也看到了张扬聪明的一面，这个时候王安和风沁也从梦境中离开了，回到了现实的密室之中，看到了眼前的景象，王安也有些震惊，这个老板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一个互联网公司的老板，他几乎实在开发最前沿的人工智能科技。

而且这样的“工作激励引擎”目前还只是运用在激励员工的途径上，如果以后用在军事上，那就是培养了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武器，人命还有任何意义吗？

张扬对着显示屏继续说道：“重置大脑系统。”

“现在开始清空活体数据，请等候。”

显示屏上的进度条开始往后推进，张扬看着眼前的人，对着王安说道：“我和你，两个人链接进入活体大脑，等一会儿会有一个培养皿伸出导管来链接你的大脑，而我会直接以脑电波的形式被数据采集进去。”

雨桐忽然明白了张扬的意思，“那岂不是！你，你再也出不来了！”

张扬抿着嘴笑了，“可这才是我的选择，这就是我的遗憾。

我遗憾的从来就不是没有能够挣到很高的工资，也不是没有获得职业上的追求。

我只是想做一个英雄，我想成为我自己的英雄，我害怕像一个蛆一样卑微地死在这个世界里，而现在我不再是玻璃大楼里的一个沙丁鱼罐头了，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尽管我已经死了，但是我今天在这个地方找到了活着的真实感和存在感，我不介意和这个人工智能的装置同归于尽，因为这一刻，我是我自己的英雄。”

王安笑了，这或许才是他创立安义盟的意义，他就是想要正义不用再迟到，哪怕是给死去的人多一次机会，让他们能够把自己未完的正义实行下去。

进度条走到了最后，几根导管从一个地下升起的全新培养皿里出来，王安站到了那个装之前的位置上，导管像是能够自动找到他的位置似的，插进了他的身体里。

王安感觉到自己睡着了，突然之间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张扬则是在导管进入王安的身体之前，就已经顺着导管进入了数据采集装置。

鬼，说白了，就是一串数据，一串被强烈电波承载的数据。张扬在进入人工智能的核心CPU之后，他才明白，人工智能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因为在上帝创造的完美人类灵魂面前，人类创造的人工智能就像是一个婴儿一般幼稚和单蠢。

张扬看着眼前熟睡的王安和另一个圆形的白色球体，淡定地说道：“上帝按照自己的模样创造了人类。人类按照自己的模样创造了人工智能。人类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但是人工智能只是一个残次品。”

张扬走到了王安的身边把王安给叫醒了，他们现在都已经身处在这个激励引擎的核心学习地带了。

王安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个空空荡荡、白色白得没有边际的地方。目之所及的只有张扬还有一个白色的圆球。

王安奇怪地问道：“这个球是个什么鬼。”

白色圆球震动了一下回答道：“欢迎使用工作激励引擎，人工智能001号，请设定智能工具的性别。”

王安一愣，原来具象化的人工智能大脑就是这么一个发育不完全的大圆球啊。

王安对着张扬问道：“是不是劈了他就算是关闭软件了？”

张扬对着王安说道：“它现在没有办法自动开启自毁模式，而且我们两个和他不在同一个维度上，我们现在能够看到的这个圆球只是人工智能的一个单一的侧面，并不能用杀死它来决定人工智能的死活。”

王安差不多算是理解了，就像是一个孩子，刚刚生出来，想的绝对不是应该怎样去死，而是怎样活下来。

张扬冷静地说道：“所以，我们要教会这个初生的孩子，怎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