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于她不利，把小娃娃带到湿热之地滋养生息，自然就会好转。。。”

老头身影终于消失，重回银瞳手中。

老头！

银瞳待要唤他，哪里还有老头的身影。

老头，你听见吗？

老头，你又消失了？

原本黑色的手镯转为铜色，表面浮现鳞纹。

不论银瞳在心中如何呼喊，老头不再出现。

一切发生得太快，若不是小维昏睡于怀中，银瞳还道刚才一切是梦是幻觉。

再望窗外，惊雷已止，晴空万里。艳阳高照下，拂面的风带着寒意，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入冬了。

银瞳将小维安置于床榻，见她气息回复方才放心。

初九将窗关上，又让人送来炭盆。

银瞳从怀里取出药丸，放进小维口中让她含着。

“即刻去南方？”初九问。只要银瞳愿意远离对面医馆那个恐怖的存在，初九愿陪着她去天涯海角。

“我还没想好。”银瞳轻柔的抚平小维的眉头，“要去南方，得先备药。其实寻常的药于她只能缓解痛苦，无法根治。”枉有神医之名，却束手无策。

“会有办法的，只是你暂时还没想到。”初九心疼于她的自责。

“今夜我回百草堂炼药，不日启程。”银瞳要准备的不只是小维的药，还有助回复灵气的药，唯有灵气恢复了，才能帮到小维。

“好，”她愿意离开，当然最好。初九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别担心，说不定去了南方，就不药而愈了。”

初九备好笔墨，就等着银瞳。

“谢谢。”银瞳执笔，把需要的草药列下。

“你我无需说谢。”初九见她写满一张，又为她准备第二张。“我亲自带去，让辛酉准备。”

“叫她心怡吧，”初九为她换上第三张纸，银瞳这次写的是寥寥几句安排，“不必你亲自送，让雀雀给她带去便可。”

银瞳将纸对折卷幼细桶状，这时雀雀飞来，在小维头上盘桓，然后才回到银瞳手上。

“捎给心怡。”

雀雀叼了便飞走了。

“你打算带着她找赊刀人？”初九觉得赊刀人很是耳熟。

“赊刀人是谁、在哪里，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寻他。”银瞳整理笔墨的有一顿，“你，听得见？”

“嗯。”初九直认不讳，“他自你手镯来，又回手镯去。”

银瞳后知后觉的发现，初九对于自己的来历，没有太大的惊讶，对于老头凭空出现，也没有受惊。他竟看得见，听得见。是除了小维之外，第二个能看见老头的人。

初九见银瞳又发愣，早就习以为常。他帮着银瞳把笔墨收了，倒上一杯热茶，放在她桌前。听着小二的脚步声渐进，初九去开了门，把东西接了，将炭盆放置在床边。

银瞳注视着他，回忆自两人相识至今的点点滴滴，感觉看不透眼前的男子。

“饿了吧？”初九将烧鸡端到银瞳面前，“吃了歇会。”

“初九。。。”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等你歇好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初九说。她从昨日起便未曾休息。“吃吧。”

“我看你吃。”初九坐在银瞳旁，又将烧鸡往前推。“吃罢。”

“一起吃。”银瞳将空碟和筷子分予他。

“好，”初九将大鸡腿夹入他碗中，“一起吃。”

银瞳将另一鸡腿夹给他。

不管前路如何茫茫、如何险阻，此刻的心，是安静喜乐的。

“你怎么不用手？”初九记得，银瞳吃鸡腿爱直接手撕，怎么今天用起筷子。

银瞳笑笑不语，用手撕太快，筷子可以吃得久些。

“这是我昨晚吩咐小二，让他从第一楼买来的。”初九记得银瞳寥寥无几的喜好。“你尝尝，还热的。”之前带到北村都冷了，初九当时就想着下次要让她吃上一口热的。

“嗯，热的好吃多了。”银瞳放下筷子，直接用手撕开肉丝。“还是第一楼的最好吃，香料香而不抢鸡的味道，烤得外脆里嫩，也不知道厨子怎么做的？”银瞳会熬药，就是不会做饭。银瞳转头看床上沉睡的人，还真很久没有吃她做的东西了。只要她做不辣的，都好吃。

银瞳的目光落在初九身上，不知道，初九会不会做饭？

“厨子的师父，你认识的。”初九慢条斯理的撕咬，他吃得慢些，那银瞳就能吃得多些。“她。”初九的目光落在小维身上。

“她？”

“她没告诉过你，第一楼是她的产业之一？”初九还真的服了龙昊天，凡是小维喜欢的，都会散尽千金搏佳人一笑。说是两人合资，其实银子大部分都是龙昊天出的，小维不过出小资便成了半个东家。不过她也有本事，随随便便教给厨子的几道菜，一推出便成了名菜。偏偏又不让厨子多做，说什么要限量才有噱头。

银瞳来不及意外，心头被初九接下来的话填得满满的。

“你若喜欢，我便去学。”初九见银瞳停手，又夹了一块鸡肉给她。

“这倒不必，喜欢，便买。”银瞳对口腹之欲并无太多的要求。银瞳想理解初九多一些。“你，喜欢吃什么？”

“你不爱吃的，我都爱吃。”初九微微一笑，“你爱吃的，我都不爱吃。”

听到这答案，银瞳一愣。

“你不爱吃鱼腹，嫌腥，我爱吃。”

“你不爱吃鸡脖子，我爱吃。”

“你爱吃鸡皮，我不爱吃。”

初九欣赏着银瞳由不明所以，到醒悟他话中之意，然后慢慢笑了，笑得可甜可甜了。

“嗤。”床沿传来笑声，小维的眼皮在抖动。

银瞳羞红了脸，低头不知该把眼睛往哪里瞧。

“哼！“初九从鼻子里重重哼出来，不悦的望着床上装睡的人，原本的岁月静好被破坏了。这饭是吃不下去了。

初九将手巾递给银瞳，让她擦擦手中油脂。

“还装！”初九对着小维可没有好语气。

“小维，你醒了？”银瞳将小维扶起。“饿了吗？要不要吃些东西？”

小维摸摸鼻子，看着桌上吃剩的烧鸡，别有意味的说：“烧鸡太油腻，我吃不下。”初九的花式蜜语，小维可受不了，这烧鸡有毒。初九的情话随手拈来，看来初九无师自通，可以出师了。

初九又送她一个不悦的眼刀，起身出外，估计是喊小二来把东西收了。

“也对，太油腻了。”银瞳是唯一不明她话里的意思的，“我让人给你准备清淡的，你想吃什么?”

“咳咳。”小维被自己的自己的口水呛了，“咳咳咳。”

“怎么了？”银瞳急得轻拍她的背，“那里不舒服？”

“你爱吃的，我可不爱。”咳完小维抬头，无惧的迎上初九的眼刀。“我要吃，大猪蹄子。”

“不准，我让人给你熬瘦肉粥。”

初九闻言，又去了打点。

“林姨，烧鸡好吃吧，某人要学，欢迎来拜师。”

碰。

小维满意的看着初九的脚步停顿一息后才关门。关门的力度大了些。

“你这脑袋瓜子，变戏法似的时常都有新花样。”银瞳将小维扶到桌上。

“那回你说走就走，东湖事了，我时常思念你，便想做一些你爱吃的，等你回来时做给你吃。”小维倒了一杯茶，双手捂住。“只是后来意外成了第一楼的名菜。”

银瞳把茶拿走，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小维接过不喝，双手捂住。

“是不是觉得冷？”银瞳将炭盆移近，又给她披上了斗篷。

“还好。”小维把自己缩进斗篷中，“我生在南方，本就怕冷。”

“要不回塌上吧？”银瞳帮小维摩擦胳膊，让她缓和些。

“不了，坐会吧！”小维轻轻摇头，躺了一整天，躺得全身又爽又痛，“林姨，我胳膊疼，你帮我按按。”小维撒娇。

“好，”

初九回来看到这一幕，板着脸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