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清楚了？”

“是的，我派去看的儿郎守在洞外，在群兽发狂前急急看着一眼，确实和鹰先生所描述的人一模一样。“

说话的是一身黑衣，隐隐发着腐臭味的男人，斗篷下看不清楚面貌。

“妙啊，小狐狸倒是自己送上门了。”鹰先生手掌摊开，掌心是有烧伤的痕迹，他细细闻了，仿佛狐狸毛还握在掌中一般。殷先生昂天猖狂的笑，小狐狸啊小狐狸，你让我好找啊。这么多年，能从我手掌溜走的，没几个小妖。我本怜惜美人，不忍下死手，你倒比我想的滑溜得很啊。

“恭喜鹰先生。”黑衣人谄媚的恭贺。

“何喜之有？”鹰先生脸上一冷，“阿谀谄媚。”

“鹰先生，”黑衣人笑得更谄媚了。“等我让儿郎将她擒了，献给鹰先生时再道喜。”

“就凭你？“殷先生嗤笑，自己尚且在小狐狸手中吃了亏，凭你的那群乌鸦能成什么事。

黑衣人听出不悦，不敢多话。

“灵果呢？”

“殷先生喜怒，灵果。。。灵果。。。”黑衣人一听，立刻跪下，支支吾吾的不敢说下去。“等群兽散去，儿郎们进洞去寻，发现。。。灵果不见了，连派守在哪的二郎也，尸骨无存。”

“你说什么！”

“小的无能。”黑衣人头点地，双手奉上一盒子。“小的该死。”

殷先生笑笑的接过盒子，然后手中劲风一扫。黑衣人被击得往后滑行，咽下口中血腥，保持跪姿。

殷先生扫落盒子上不存在的灰尘，这盒子的作用是承载灵果，如今灵果已失，在珍贵又有何用。殷先生笑意消失，将盒子怒砸在黑衣人头上。

“殷先生恕罪。”黑衣人不多不闪，任盒子将头皮砸破，后然快速的接下盒子，又双头拱上。黑衣人失职，原以为凭自己和殷先生的交情最多被斥责两句，没想到殷先生发如此大的火。“请容小的将功补过。”

“乌老，这是主上要的东西，只怕我也护不了你。”

原来黑衣人乃乌鸦之首，自称乌老。

“殷先生，”乌老放下盒子，另呈上一瓶子。“请殷先生呈给主上，让小的能够折罪。”

殷先生打开瓶子一闻，这瓶子装的是病毒，更确切来说是灵毒。

乌老一看，果然殷先生的脸色好了，心也放下大半。

“这可是好东西啊，比灵果更好。”殷先生的语气变得好整以暇，刚才的肃杀像是没有发生过，眼里却闪过一丝复杂。

“若殷先生满意了，主上肯定也是满意的。”乌老打蛇随棍上，“那东林之事。。。”

“我说乌老，你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若被主上知道了……”殷先生以为说的是野兽异动之事。

“所以这才求到鹰先生面前。”乌老哈腰，双手奉上一物。

“别说有的没的，”鹰先生打开后甚是满意。“你说说看，因何而起？”

“这都是意外……”

原来乌老是乌鸦一族，喜欢阴暗潮湿，与一成型蝙蝠为至交好友。一日从至友中偶然得知，北村有一奇特现象，村民活在阴冷潮湿的地方，与蝙蝠一族相处得相安无事。乌老甚是好奇，带了两个徒儿，寻到北村。

乌老见北村人终日不见天日，自有一种阴冷，乌老甚喜这污秽气息，久待在哪吸收有助修炼。乌老本性有有散播疫病的能力，不过并不轻易使之。这次乌老只想吸人精气以助修炼，一般吸人精气，最多使人病上两日，怎知这北村人不同一般人，一病不起不说，还全身化脓，村民接连生病，形同疫病。而这病人身上的血，更形成灵毒，也就是乌老呈给殷先生瓶子里装的灵毒。

村民原本将此事瞒得死死的，奈何一开始本是地下之人染上，后来连地面上的都染疾了。村中长者再也压不住，终究泄露了出去。朝廷震惊，已经派来官兵，准备围剿北村。

“你是说，你在北村散播了瘟疫？”殷先生冷冷的说。

“意外，真的是意外。”乌老嘿嘿笑，“这不，还意外造出了灵毒嘛！”

“你糊涂啊！主上有令，在他出关之前不得打草惊蛇，你还敢惊扰朝廷，这罪责太大，我也保不了你……”鹰先生手中煞气悄悄凝聚。人命事小，惊扰朝廷事大。“你罪责有二，没有悄悄把人杀了烧了一了百了，二，森林百兽异动没有及时制止。这两件事随便一件都是死罪。”

真正让殷先生动气的是，他本让乌老儿郎在天朝各处散播疫病，不过散播的是隐疾，潜伏在体内互相传播，在过一段时间同时爆发。大规模的爆发疫病，让朝廷措手不及，唯有这样朝廷才会失去先机。

五百年前，主上曾经成功的策划过。疫病控制不及，百姓生乱，朝廷兼顾不暇乃至分裂，最后群雄割据，战祸四起。当时天下都是恐惧杀戮，而这些恰恰都是最滋补的，殷先生当年便是以恐惧人血为养分，快速成长化形。

这本是主上计划好的事情，偏偏被乌老给搅黄了，纵有灵毒又如何？若朝廷因北村疫病而研制对症的药，朝廷早做防范，该有的乱象没成，那不是白白废了一番心机吗？

“殷先生，森林异动可怪不到我头上啊，灵草生二果，我本想盗了一棵，另一颗留着，百兽也不会暴动。至于那北村，他们活动之处在于地底，壁洞，群居在一起，我实在找不到机会下手，数百人也不是说杀就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