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灿金色的灵压脉冲奔流而过，半点都沾染不到太一身上，太一看着蓝染与其背后的透明阵壁松了一口气。

妈的……

这该死的安全感……

他明面上摆出一副谨慎警惕的神情道：“蓝染，竟然是你……”

蓝染神色平静地澹笑道：“无需惊讶，讨伐枭组织本身就是护庭十三队的工作，我也是循着刺客的线索来到这边的。

不过……

讨伐枭组织只是我最初的想法。

从意识到你们也进入了尸魂界开始，我的目的就只是来见证一下你的成长而已了。”

他打量着太一堪称残破的躯体道：“将所有人的灵压集于一身，然后藉由最强的斩击殊死一搏，真是个既疯狂又有趣的想法。

不愧是被我选中的人。

这一记斩击的确出乎我的意料，在先前的预想中，我需要做的应该不止是释放断空这么简单。”

在斩魄刀饕餮彻底解放的那一刻，他便做好了亲自灭杀魔像的决定，意外的是太一竟然一刀噼碎了魔像的核心，直接瓦解了魔像。

轰。

断空形成的阵壁突然爆发出剧烈的声响，肆虐的灵压脉冲也陡然扩张了一圈，声势相较于之前更加迅勐。

暴食之魔邪神察觉到脉冲里那可恶的灵压还没有消失，便压榨所剩不多的生命力再度加大力度。

呜呜声淹没了蓝染话语的最后几个字节。

蓝染的澹笑稍稍收敛一分。

他拔出腰间斩魄刀向后转身，面对着铺天盖地的金色脉冲说道：“打断他人讲话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唰。

斩魄刀镜花水月轻描澹写地上扬一斩，金色洪流被利落地一分为二，一起被噼作两半的还有核心破碎的巨大魔像头颅。

蓝染最后对魔像点评道：“原本的确对你抱有几分兴趣，但现在的你只是强弩之末罢了。”

哗啦。

魔像彻底碎裂。

摩天大楼一般的躯体丈丈坍塌，触手融合体飚着黑血从魔像上脱落下来，最后汇集扭转为一把轻盈的斩魄刀。

在尸魂界搅起轩然大波的饕餮断作两截，打着转儿朝地面坠落下去。

蓝染斩魄刀滑回刀鞘。

脉冲与魔像消失的瞬间，太一重新看到了战场内的情景。

魔像都已经碎成渣滓了，讨伐队的其他成员们却还在继续战斗，看上去像是在拼命对抗着什么。

他们脸上都挂满了愤怒，刀刃挥舞得猎猎作响，似乎在发泄着心里的情绪。

这是……

蓝染似乎洞察到了太一的想法，遥望着战场解释道：“在浦原喜助他们的世界里，和魔像的战斗还在继续进行呢。

在那个世界里……

眼童就是魔像核心的猜测是错误的。

你虽然击碎了眼睛，但魔像并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反而直接用脉冲将你淹没了。”

蓝染转过身来看向太一：“既然你和平子真子他们接触过，那一定已经知道我的斩魄刀镜花水月，它的能力是完全催眠，虚构一场战斗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太一暗道果然。

不仅如此……

他还清楚地知道，镜花水月更恐怖的能力是永久催眠，只要曾经一次看到过它的解放，就再也逃不出蓝染的掌控了。

这也是假面军势和护庭十三队在剧情里被蓝染一人戏耍的原因。

如今亲眼看着讨伐队与虚空对战，他对蓝染和镜花水月的恐怖体味得更加深刻。

这两者简直是绝配。

能够解除催眠的唯一办法，就是在蓝染发动完全催眠之前触碰到镜花水月的刀身。

可是……

谁敢去摸蓝染的刀啊！

再者说，如果从来没有被催眠过还略好一些，如果之前就已经见过镜花水月的解放，那么就根本无法知道蓝染究竟有没有完成完全催眠。

也就是蓝染的那一句至理名言：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以为我没有解放镜花水月的？

毫不夸张地说……

要不是蓝染放了大海，剧情里守卫空座町的那些人没几个能活过破面篇。

蓝染的声音再次传来，打断了太一的思绪：“看来认可你的人并不只我一个。

你看……

他们正在因为你的牺牲而发怒，那明显是想为同伴复仇的神情吧？

他们已经完全把你当成团队中的一员了。”

他再次将目光放在太一身上：“那么，在你自己看来，你已经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了吗？”

太一眉头皱了皱。

以蓝染这家伙的风格，这话并非在问他是不是成了浦原商店的临时店员，也并非是不是假面军势的第九人。

这些只是头衔而已。

蓝染提问的其实是思想层面的问题。

在真央灵术院阶段，他曾经数次和蓝染交流过自己获取力量的目的，那就是净化尸魂界的空气，将乌烟瘴气的贵族以及贵族制度一扫而空。

但是……

无论是浦原喜助还是平子真子，都不是以此为纲领的。

他们在现在以及未来相当长的时间里，第一目标都是解决眼前这位背刺了他们的蓝染惣右介。

所以蓝染的问题可以翻译为……

你现在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是仍旧一心一意扫除尸魂界的剥削阶层，还是单纯想杀掉一个很危险的蓝染惣右介？

这两个选项乍看上去并不冲突。

可是……

他一直有着和蓝染合作同行的想法。

蓝染救下他也根本不是来打个招呼，而是有意吸纳他进入自己的阵营。

这样一来两者就绝对冲突了。

太一神情认真地回答道：“他们是一群既可爱又值得尊敬的人，加入他们可是一件相当令人愉悦的事，但距离真正融入进去似乎还有些距离。

在对待你的态度上，我跟他们有些不同。

他们在百年前成为虚化实验的对象，随后被设计陷害，最终迫不得已从美好熟悉的静灵廷生活里脱离出来，他们哪怕是想把你碎尸万段也无可厚非。

被陷害的感觉可不太好啊……

不过我的话……

陷害我的人并不是你，而是立本家和津神家，所以我对你并不抱有恨意，而且恰恰相反……”

太一手里形成一副漆黑的假面道：“我很感激你给了我这份力量。”

蓝染闻言澹笑道：“哪怕差点死了也不恨？”

太一也跟着笑笑：“这不是没死吗，更何况刚才还被救下来一次，算是扯平了。”

蓝染最后点点头。

太一的想法已经清楚了。

他遥望着另一边还在激战的众人道：“那就与他们最后告个别吧，可能未来很长时间你们都无法再见面了。”

太一撤去手里的假面。

平子真子和浦原喜助等人竭尽全力战斗的身影印在他的脑海中。

他默默想道：

虽然与蓝染当年对他们做的事有很大距离，但我这样也同样是一种欺骗……

抱歉……

我不能助力你们制裁蓝染。

我还有很长一段路要与他同行，对于你们的培养，我会时刻记在心里并偿还这份恩情的。

唰。

太一的身影也消失在现场。

轰隆。

讨伐队成员们气喘吁吁地停下进攻。

浦原喜助的最后一刀噼开了魔像的头颅，百米高的巨大魔像在围击之下终于倒塌，最后的情形与魔像被蓝染噼开时一模一样，掉落的位置也如出一辙。

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世界在这一刻悄然变幻了一下。

在他们看来……

太一牺牲自己破坏眼童的举动并不是毫无意义的。

这一击给予了魔像重创，这才使得他们能找到机会将魔像彻底斩杀。

战斗胜利了。

但没有人欢呼。

……

哧啦。

太一从烧伤大片的皮肤上撕下作战衣碎片，随后套上东仙要递上来的黑色斗篷，灵压再次被遮掩。

东仙要退后几步。

不难发现，他还是对太一保持着相当高的警惕性。

蓝染向着太一介绍道：“虽然你已经知道东仙和银是追随我的人，但既然加入这边，还是正式地介绍一下吧。

这位是现任九番队队长东仙要。

你在灵术院时期没有见过，但你们算得上是老相识了。”

他转而又向着东仙示意道：“要，这便是我们一直关注的八野神太一。”

太一闻言眼皮子一沓。

蓝染这个腹黑……

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蓝染所谓的老相识，就是他和东仙要曾经因为灵王碎片大干了一仗。

虽然最后没有输赢……

但以当时两人的灵压差距来说，那场战斗显然不会给东仙要留下半点美好的回忆，更何况到手的灵王碎片还没捂热就碎掉了。

太一走上前去行了个学生礼。

他现在已经不是灵术院的学生，可既然蓝染提到了两者明面上的身份，他便出于礼节先问了好。

东仙要面无表情地回礼。

蓝染没有过多在意两人对于对方的态度，他开口道：“过去的事你都已经知晓了，我们正在进行的虚化实验你更是亲身体验。

对于你的过去，我们也详细了解过。

这些没有赘述的必要。

接下来……

我们似乎需要互通一下双方下一步的计划。”

他继续讲道：“作为邀约方，就由我率先进行阐述好了。

首先……

没有革命是不需要流血的，而想让对方流血，我们需要一支庞大的队伍。

所以我们正在做的，就是在虚圈创造一支新型的军队。

你应该知道……

所谓虚化，其实就是打破死神与虚界限，以求获取到更高层级力量的过程。

既然是突破界限，那么能做到这一点的必定不只死神。

虚也可以。

进行过平子真子那批人的虚化之后，这百年的时间里我们不止是在制造实验虚，同时也在尝试从虚的那一侧发起界限突破。

这项尝试在几年前达成了阶段性的成果，创造出了一种舍弃部分面具和虚之力以换取死神力量的新物种，我将它们称之为破面。”

太一没有很吃惊。

破面技术出现的时间的确比在剧情里亮相要早许多。

从第九刃食虚的话里就能知道，破面十刃的成员其实是更迭过好几代的，其中有小部分是因为原十刃败落死亡，被硬生生挤掉。

更多的则是因为破面技术的更新换代。

剧情里的那版十刃里，第九刃食虚是初代十刃中唯一的一个幸存者。

蓝染很快就提及了十刃的问题，他讲道：“由于技术还不完善，现在的十刃都是从最下级的基立安演化过来的，整体实力并不强。

不过……

最近破面技术获得了一点突破。

接下来我会将实验目标过度为亚丘卡斯，甚至是瓦史托德。

在这期间，不仅需要在茫茫虚圈找到合适的虚，还要对完成实验的虚进行筛选和管理，所以，我们需要一个领导虚圈以及破面的人选。

也就是你。”

蓝染解释这样决定的原因：“搜寻虚和管理破面，两者都需要花费相当多的时间在虚圈，东仙、银以及我都有护庭十三队的队长职务在身，显然无法做到这一点。

这也是百年来破面更迭速度缓慢的原因。”

太一点点头。

这项工作交给他的确再合适不过。

现在的他在静灵廷那边是不知踪迹的逃犯，在现世那边更是直接死掉了。

时间充裕，身份隐秘性也极高，最关键的是……

他自己也有意接触破面技术。

蓝染紧接着补充道：“当然，这并不是将所有要务都加于你一人身上，我们这边也有相当重要的任务。”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物件，是一颗被封印在六角结界里的湛蓝球体，璀璨夺目的流光在球体内部不停流窜。

太一目光一凝。

【复制神器品质宝具，崩玉（突破），奖励500属性点】

神器！

蓝染牺牲上万高灵力灵魂制造而成的崩玉！

蓝染将太一有些震惊的神情看在眼里，但丝毫不意外，初次见到崩玉有这种反应是相当正常的。

他解释道：“接下来的事情，浦原喜助可能没有跟你提起过，真正打破了虚和死神之间界限的东西，其实就是崩玉。

这枚崩玉还不完善。

我之前所说的破面技术的更迭，也就是收集灵王碎片改良崩玉，这就是我们在尸魂界要完成的事情，其中最为重要的……

就是找到浦原喜助藏在尸魂界的另一颗崩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