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如果我没有亲眼目睹，我会觉得你一定是疯了。”

看着眼前一片焦黑的战场，男子感慨着开口说道，他正是反抗军的指挥官，那名被天网排在黑名单第一位的约翰.康纳。

“事实上，我也觉得是一场梦，也许我已经死了，现在是在地狱也说不定。”

站在他身边的来恩也是点了点头，而前者则苦笑一声。

“这要是地狱的话，那么我们也的确算是在地狱里，不过………很可惜，你说的都是真的。”

一面说着，约翰一面伸出手去，从地面上拿起了一块机器人的头颅碎片，那原本像骷髅头般的脑袋此刻已经被击穿，只残留下了半边脸。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约翰的手指触摸到头颅碎片的同时，他就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气，就好像拿在自己手中的不是钢铁，而是寒冰———甚至上面还凝结着冰霜。

“指挥官，你觉得他们会是………渗透者吗？”

此刻来恩也是神情严肃的开口询问道，他们当然知道天网制造了类似人类的机器人，专门混进他们之中搜集情报。

“就算是机器人，也没办法呼风唤雨，更没办法从手里召唤出流星。”

约翰摇了摇头。

“当然，具体情况也要见到他们才能够得知………他们去了哪里？”

“这……………”

面对约翰的询问，来恩思考了片刻。

“他们询问了我附近哪里有天网的基地，然后就离开了………”

“你认为他们是去袭击天网基地了？还是去投奔天网了？”

“……………我不知道。”

“是啊………”

听到来恩的回答，约翰长长的出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这群人的出现，到底是福是祸。”

看着眼前的战场，约翰康纳虽然表面显得非常冷静，但内心却是惊涛骇浪。最初，反抗军派遣B18小队来这里，是为了保护和疏散这里的难民。没想到天网的军队比预计的还要早出现，事实证明，这是天网的陷阱，它们故意给这群难民发送了威胁信息，使得难民向反抗军求救，再让反抗军派遣部队过来将其一网打尽。

事实上，当得到B18小队被包围的消息时，约翰康纳就已经做好整个小队全军覆没的心理准备了。

然而………结果却出乎了约翰康纳的意料之外。

B18小队居然击败了围攻他们的天网军队！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一开始约翰康纳也以为这是个什么陷阱，但是听完对方的回报，约翰康纳也是一脸懵逼，实在是对方说的太过于不可思议了。说句实话，你就编个谎你能不能编个像样点儿符合逻辑的？

一群会使用魔法的人忽然冲出来救了你们，还击溃了天网军团，而且也就十多个人？

你逗我呢？

当然，如果只是一个人的报告，约翰康纳肯定不会信，但问题在于在那里的还有不少B18小队士兵，甚至还有那些被救出来的难民。听这么多人都说的言之凿凿，他也忍不住了。不过为了避免这又是一次天网的陷阱，他先是派侦察机去侦查，确定四周没有天网军队之后，这才带人亲自来到这里查看现场，询问情况。

连接询问了好几个人，约翰康纳更是感觉不可思议，这些人都神志清醒，非常确定自己看到的，而且战场上的痕迹也证明了这一点………想到这里，约翰康纳再次抬起头来望向前方猎杀坦克的残骸，在这架坦克的中间，一个圆圆的空洞清晰可见。

按照目击者的说法，那是其中一个少女召唤出了一个和猎杀坦克差不多大的骑士，后者一枪将其贯穿所造成的。

简直就像是童话故事。

其实一开始，约翰康纳也怀疑，他们会不会是天网制造的潜伏者型机器人。但是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根据来恩的报告，为首的那个男人身高两米五，穿着厚重巨大的机械装甲，身上还镶嵌着骷髅头的标记———这尼玛谁第一眼看了都不会认为对方是人好吧！

天网又不是傻的。

约翰康纳还真想和他们主动谈谈，不过可惜的是………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和自己等人多交流，这让约翰康纳更加怀疑。

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就在约翰康纳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的时候，端木槐正带着其他人顺着高速公路，悠悠闲闲的向前进发。

虽然对于端木槐来说，直接走过去也无所谓，但是少女们表示自己都是柔弱的女孩子，不愿意走这么远的路，于是无奈之下，端木槐只好召出了一些动物给她们带步。

端木槐自己骑着那头巨大的电子犀牛，奥姬丝，斑比和库拉则坐在他的肩膀和后面。而至于其他人则两人一组，骑着一种名为灵白驯鹿的动物。这是圣城附近森林之中的特产，它们全身雪白，长着翅膀，角上还带着微微的闪电，看起来相当漂亮。

只有萝蕾娜小口小口的呼气，一直在旁边慢跑———嗯，对于每天要跑个几十公里的她来说，这也算是锻炼和健身了。

当然，这个一般人是真的学不来。

而端木槐则骑在电磁犀牛上，一面看着前方，一面哼着歌。

“我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你说你好累，已无法再爱上谁………”

“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

坐在后面的艾克来尔望着路上焦黑的汽车残骸，不由的感慨了起来。她并非没有经历过战争，但是在59星系，基本都是人类之间的内战，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人类与机器文明之间的战争，这让艾克来尔的心情非常复杂。

“我说啊………”

想到这里，艾克来尔望向端木槐开口询问道。

“我们的星系，也会出现类似的情况吗？”

艾克来尔会这样问并非是没有原因的，59星系作为一个星际文明，自然也有使用机器人的历史，事实上她也知道，琉米爱尔家里就有一群机器仆从为她服务。当然，那些机器人并不是人类的模样，也不像这些机器军团的铁骷髅那么吓人。

“差不多吧，智械危机几乎是每个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必然会经历的问题，能不能扛过去就看他们自己了。”

端木槐耸耸肩膀，开口回答道。

“这就是你问琉米爱尔那个问题的原因吧。”

艾克来尔还记得，当时“面试”的时候，端木槐还专门询问过琉米爱尔“对完全拥有自我智能的AI有什么看法，是否允许它们存在”。当时琉米爱尔也很迷茫，思考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回答她认为一定智慧的AI是可以存在的，但是完全自主的AI………琉米爱尔不好说。

那个时候端木槐对此的态度不置可否，只是告诉她们审判庭严禁任何拥有自我的人工智能。而现在，艾克来尔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

“没错。”

端木槐点了点头。

“我知道技术人员很擅长制造人工智能，也会将它们视为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如果这些人工智能产生了自我认知的话，那么他们或许会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因为在他们看来，自己等于亲手创造一个全新的种族。但是对于人类来说，这就是生存威胁的大敌，原因很简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

听到端木槐的回答，艾克来尔皱起眉头。

“你说的也有些太绝对了吧，也有好的外星人不是吗？”

“什么是好？什么是坏？由谁来定义。”

听到艾克来尔的询问，端木槐轻笑一声，接着他指了指前方———在那里，几辆焦黑的汽车残骸正堵在路中间，里面还可以看见已经死去的人类尸体与白骨，而这些残骸就这样被电磁犀牛轻而易举的撞开，推到了旁边。

“看看，你觉得这算什么？天网制造了大批机器人来屠杀人类，你觉得这是一件坏事吗？”

“当然啊。”

艾克来尔用力点了点头。

“但是在天网看来，并非如此，它只是在执行自己的命令，自己的逻辑，对于它来说，消灭人类只是为了达成目标而使用的手段。所以，天网是不会感觉到自己在做好事还是坏事，因为它并没有这样的概念。对于它来说，哪怕杀死婴儿或者孩童，它们也不会有任何触动。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它们不是人类，它们不会站在人类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更不会理解所谓道德与否。”

“这……………”

听到这里，艾克来尔一时哑然。

“这就是问题所在，任何种族之间都是如此，所以审判庭严禁任何拥有自主智慧的人工智能。也许天网的诞生也是如此。”

一面说着，端木槐一面冷哼一声。

“或许当初建造天网时，已经有程序员发现它拥有一定的自我智慧，但是他认为这样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于是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呵呵，不必要的同情心有时候也会让人类踏上自我毁灭的道路。”

“…………………”

这会儿，艾克来尔不说话了，而端木槐也收回目光，望向前方。

他并不打算去和反抗军窝在一起，这样做没什么好处，而且还有可能让对方将自己等人一网打尽。除此之外，既然端木槐的目的是尽可能的消耗天网的算力，那么自然要按照最复杂的方式来。

就像你玩即时战略，同时对付两个电脑肯定比对付一个难是同样的道理。

不仅如此，端木槐还要躲着天网的核心，也就是说和之前不同，他不会再直捣黄龙，而就是在对方的外围找事，给天网足够的威胁感，又不至于让它吓的躲起来。

毕竟对付天网真正的杀招可不是端木槐，而是琉米爱尔。

放在古代，端木槐这就等于故意在外面招摇，引诱城内的守兵出去抓他，然后趁着内城空虚人手缺乏的时候，琉米爱尔再带一队精锐摸进去发动斩首行动。

因此现在端木槐要做的就是搞事！

搞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