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了解了国家选举法的梁文过内心也同样明白，毛解放所说的有些冒险，那是违反了国家选举法，有*作选举的嫌疑，跟组织作对，弄不好要葬送自个的大好前途，做了几年组织的人，他多多少少还是清楚组织的能量，就有些沉默没敢搭嘴。毛解放似乎也瞧出来，说：“老弟，是不是担心违法了？你不是没看见过村委会的选举，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当然了，要是老弟能够像村委会选举一样，得到上级组织的提名，那样就名正言顺了。哎······”

毛书记的一声叹气，把梁文过的心头肉给提起来了，这说明人家毛书记人老成精，已经看出来他在落凤镇成长的危机。毛书记看着梁文过，年轻的脸上显露出非常渴望得知内情的神态，说：“老弟，你也到镇上几个月了，该清楚了党政办的事情并不比村委会吃香吧？范老大真要是真心待你，凭你是镇干部的资格，照样可以在村委会主任的位子上提拔，干嘛非要你离开这种好位子呢？何况，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范老大对你处理湾里的事情并不是很满意，有人还说，要不是有人劝告你，你还不得放过人家老李，你想做一个清官哩。”

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嘴巴长在人身上，什么话说不出？梁文过心里气愤，范书记办公室门口听到的，再听毛书记这么说，不用说肯定是道士传出来的话柄。那次在县城几个同学聚会，他是有些不平李主任的行为，恨恨的说，像老李这种人，不加以严惩重处，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和国家。道士当场只是浅笑笑，说文过是杞人忧天，此等小小蛀虫，何须劳烦国家，直接开除就得了，好比人身上的一只跳蚤，剔出来就没事了，又不会还回到身上。

道士干么要这样针对自个？俩人关系再次，也还是同学关系，貌似道士同学没有对他怎么样啊？天天见了面，道士照样还是打招呼，总是同学同学的叫，要不然就是文过，显得关系亲密，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口蜜腹剑，当面一套背后一刀？

见梁文过沉思，毛解放以为他清楚了底细，说：“老弟，如今你也清楚了官场混的人不是好东西吧？”说完，感觉对不住他，说，“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这样，你这个老同学，我看，你得多加提防提防，凭他跟范老大的关系，估计此次换届上一个台阶是十拿九稳的，人家上面下来当这个劳什子助理，本来就是过渡的。可是，少一个对手，就少了一份竞争，看样子，你的老同学深深懂得这个道理哟。”

毛书记的最后一句话一下子把梁文过内心的困惑点醒了，是啊！道士下来不就是冲着今年的换届上台阶吗？如果自个也有这种想法，俩人怎能避免竞争呢？明争暗斗当然少不了。梁文过想到了这一节，内心就有些冰凉，人家道士是什么关系，上面有他的丈人老子帮忙活动，下面肯定会有范书记帮忙说话，进步比他的系数大了去。

“哎，真要是这样，老哥，不瞒你说，那我，我就只好让贤了，道士想要进步，就让他进步吧，我跟他争，没那个必要，也没那份本钱。”

“话不能那么说，事情并没有规定谁进步就能够进步得了的。闻助理就是过江猛龙，咱还是地头蛇哩。”毛书记不屑的说，“真要大伙凭心选举，老弟的把握还是蛮大的，我们村委会主任都看好你。只是有一点，老弟就不知道到底跟范老大关系如何，瞧上去，范老大好像对你还不错，听说镇里大会小会范老大都表扬过你。”

梁文过就苦笑，说：“老哥，老板是表扬过我，可老板表扬是表扬，做事照样归我做，如今我板凳坐不热了，要想见到老板，远不比我当村委会主任那样容易，更别说私下里有过交流。”

“这就有些危险了，人们常说，领导表扬是你要坐冷板凳的预兆，只有领导经常批评你，才说明领导是真正把你当做心腹，要不然，领导忙的事情多了去，还*心你一个无关的人干嘛。”毛书记虽然没有真正做过官，可到底跟镇领导接触多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说，“老弟啊，看来你是有些事做得不讨老大的心思。我看，你呀，文才是有的，可偏偏就是这文才误了你啊！”

梁文过写的官蠹后来毛书记也清楚是他写的，至于怎么传开来的，梁文过本人也不大清楚，反正，毛书记专门说过这件事，好意说他怎么还有这种心思写文章呢？都要混官场的人，最忌讳的就是还成天做梦，当作家跟做官完全不是一回事，二者只能二选一，鱼与熊掌可不能兼得。这句话他很清楚，梁文过当时还以玩笑为自个解围说，毛书记到底书记当得有年头了，水平上进了，连这么文绉绉的话语都会说了。

也许工作组期间跟米副镇长的关系搞得还可以，或者是老米同志旁观感觉范老大为人不够地道，也或明或暗的对梁文过说过，这人吧，既然打算在官场追求进步，最忌讳的就是三心二意，像他小说里刻画的那种人，现实中不少，最容易导致有些人对号入座。要是哪位领导一对号入座，小梁的前途也就完结了。

梁文过如今想想，米副镇长还是十分了解范老大，虽然自己过节到范老大家里解释了这件事，人家到底还是心存芥蒂，自个在落凤镇想进步也是无门，缺乏动力的心有些淡，做事的劲头就有些懒，哪怕是规定明天务必完成的材料，他也有意拖延一下，但也不超过规定时间，把握在最后的时间上交给辛主任。辛主任也明白，这么多的材料要是写，就是超人也不可能一时间写得完，对梁文过迟交也没说过什么，何况党政办意外来了这么一条小黄牛，他也得格外珍惜，只要范老板乐意这么使用，他是绝对不会有丝毫意见。

梁文过不是没想过私下里再找找范书记，可是凭他跟范书记打的交道，清楚如今范老板已经不是一个小老板，要想打动范书记的心，必须得下足本钱，从李主任的那件事里面，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范书记跟老李有什么，他到底是一手经办，隐隐约约还是感觉俩人的关系不够正常，要是仅仅只是上下级，范老板貌似还不是那种爱护手下的领导，但范书记一再暗示老李没事，他也不敢深入，只是息事宁人抹平湾里老百姓了事。这件事，就是米副镇长也只想尽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早一日结束早一日解脱，从没要求细查，甚至还敲打年轻的副组长。

要说目前手头上，梁文过拿出一笔钱，多少还是能够，结婚花费虽多，可梁文耀在凤凰村为头，加工厂还有他入股的本钱，加上老三的砖窑股本，算算也还可以，只是要连这些老本一道孝敬给范书记，是得考虑，更主要的是，国家有这方面的规定，送的红包要是超过了五千块上线，那就是行贿，自个这么做岂不是跑官要官，万一事情暴露了，自个脸面丢尽不说，前途也要跟着打水漂，那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后果可怕啊！

周末，梁文过为了李文芷高考的事情到县城，本来，李文芷今年参加高考，祝青玉想让老公过来照顾。可李文芷跟后爸不亲，说家里没事，有奶奶够了，要是有事情需要跑路，有文过哥帮忙就行。跟赛老师，如今的局办公室主任说起自个的事情，说他有些想法，要不局里能够进人，他想调进来。赛老师就问他落凤镇不说混得很好吗？干嘛有这种想法，还是赶上了换届年？人家道士上赶着还不是瞅着这机会难得。要说，他也应该是抓紧今年的大好时机，该找的人找到，甭错过了今年这一站。

跟自个的老师没什么不好说的，梁文过就说了那篇小说带来的后遗症，可能范书记对自个有了些看法，要想进步，估计有些困难。他记起那天毛书记跟他的分析，照目前落凤镇的领导职数配置，副职要三位副镇长，米副镇长的职务改变的可能不大，利副镇长很有可能进入党委，听说是接替到站的副书记，章镇长如果调走，只怕是从外面调入镇长，镇里提拔的可能性不大，范书记一心想提拔利副镇长，可人家老米挡着，不好直接提拔一个普通副镇长，而绕过常务副镇长。道士要进步也只能是先一步进入班子当一个副镇长，直接进步到党委的可能性估计领导不会那么考虑，除非党委里面有委员升职到外乡。

赛老师就说：“文过啊，我早就跟你说过，既然你打算在官场寻求进步，以前的什么文学梦就得彻底放下，放眼古往今来，有多少文人才子在官场得意的，苏东坡才华高吧，怎么样，人家是经历了多少磨难哪。今后甭再干这种傻事了，跟那个如飞老师拉开点距离，你真想调动，我看，还得等换届结束来说这件事，你怕也不知道，望局长也在使劲，想上进一步，你想这种时候，我们做下属的谁敢给他老人家添乱呐。局里进人，又不是他老人家一句话的小事，得打报告给县政府。”

说到县政府，梁文过想起来道士介绍的秘书小望。人家在县政府，应该门路更多，自从上次认识了，他们也吃过几次饭，老夫子更是跟人家来往得多。晚上吃饭，梁文过有意识的说到县城的一些人事变动。望秘书出人意料的透露了一个令梁文过喜出望外的好消息，说县政府打算近期招聘秘书，今年换届，县委县政府不免有秘书安排到下面镀金，要是等到一换届就进人，这做法就有些招人闲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