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头换面术？”谢哲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鬼？难道是传说中的换头手术？那得去找医学家才对吧！

卡尔一听谢哲疑惑的反应，也顿时愣了一下，讷讷道：“前辈您……难道不会么？”

谢哲急忙摇头。开什么玩笑，功法还能随便扯扯，人家直接点名要学技术，他一个还没起步的纯菜鸟根本无从装起！

“哦……”卡尔失落不已，黯然神伤。

还以为改头换面术是九重赤明境修为的通用技能呢，没想到竟然只有玄玄子前辈一个人会，看样子他这辈子是没希望摆脱超人这个身份了。除非……除非他可以让玄玄子前辈原谅自己……

卡尔感觉好苦涩，心里就像吃了飞云牌烤肉一样难过，坐在躺椅上已经是失魂落魄的模样了。

谢哲明白，每个职业都有自己的苦处，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超人这个风光无限的超级英雄也有自己的苦衷，他的压力太大了，大到让他甚至开始厌倦了自己的身份，不想继续承担这份辛苦的责任。

自由，很多人都向往。但谢哲知道，其实世上根本没有绝对的自由，所谓的自由，只是释放自己的心灵，忘掉并远离自己所不喜欢的那些烦恼之源，与自己所喜爱的事物在一起而已。

自由，并不难，但自由，也许未必就是最好的。

是时候显露一下自己的才华了！

谢哲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卡尔。”他轻唤一声，引来卡尔的目光，而后遥望远方蓝天白云，低声问道：“你真的觉得，自己过得很累，很苦吗？”

卡尔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那你可曾想过，自己为什么要做超人？最初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承担起这些责任？”谢哲又问。

“因为……”卡尔微怔，低下了头，回道：“因为我跟师父学了修真，有了很强的力量，想要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解决那些平常人解决不了的困难。那时我年少轻狂，以为自己什么事都能做到，很享受那种被人崇拜，受人称颂的感觉……”

“那现在呢？”

“现在……”卡尔长叹，回道：“我累了，真的累了。当了快一个世纪的英雄，做过的好事，帮过的人，我都没有去计算，因为我一直认为快乐不需要数量去衡量。可是在这近百年里，每当我受伤以后，关心我的都只有师父一个，别人有的不知道，有的以为超人无所不能，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情况。其实……超人也会受伤，每一次在我为了击败坏蛋而落得伤痕累累，却只能孤单飞走的时候，心中的那份疲惫就会成倍成倍的增长。”

这话听得谢哲也不禁为卡尔感到了心酸。他拍拍卡尔宽厚的肩膀，说道：“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若是真的感到疲惫，就休息休息吧。”

“可是他们还需要我！要是有人需要帮助而我什么都没去做，我心里会过意不去。”卡尔皱起眉，神情苦恼。

这个回答让谢哲看到了金子般的真心，他知道卡尔的确是累了，英雄的心已经迟暮。但是英雄虽老，英雄的精神却不会跟着他一起变老！

“你有徒弟么？”谢哲问道。

卡尔摇摇头，回答：“没有，没时间教。”

“那你有朋友么？”谢哲又问。

“有，很多，整个北美修真者联盟几乎都是我的朋友。”卡尔微笑着点点头，然后顿了顿，又低沉下来，说道：“不过真正交心的，很少。”

谢哲心中轻叹，嘴上却开解道：“你有朋友，朋友有徒弟，联盟里还有很多的年轻人，他们之中一定有人很崇拜你，以你为偶像。对吧？”

卡尔点点头，面露笑意。这一点他倒是不怕承认，因为喜欢自己的人的确很多。

有粉丝！这不就结了？

谢哲会心笑道：“既然你累了，为什么不把这些负担交给年轻人呢？也许他们单个人远远比不上你这么强大，办事也达不到相应的效果，但是你可以召集大量的志愿者，让他们每个人负责一方面的事情，这样不就简单了么？”

“可是他们并不一定会喜欢做这些又苦又累又没回报的事情。”

谢哲笑了笑，回道：“不需要他们每个人都喜欢，只要每个人有一两样喜欢做的事情，慢慢接触以后，他们就会有人体会到那种帮助别人的快乐，渐渐喜欢上这份工作。你可以为此建立起一个组织，让他们全都成为和你一样的超人。比如说像漫画里一样，你是黄金超人，他们有白银时代，黑铁时代。然后你再在超人组织内部建立起任务体系，让人专门负责问题的接收，并且分门别类，而后把问题派给喜欢解决那种类型问题的超人。一旦有人完成任务，就会积累一定功绩值，功绩值满了就能升级，或者得到你的赏赐或者指点，这样大家的热情一定不会少的！”

卡尔若有所思。

谢哲加把火，继续说道：“这种事情刚开始的时候或许效果不大，但久而久之，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慢慢加入进来的。你也不用一开始就抱着直接卸任的想法，只要自己身上的担子渐渐变少，不就会开始轻松起来么？而且……你一个人的力量有限，能做的事情也有限。并且你还会老，老了以后甚至会死，如果没有了你，未来的世界又靠谁来拯救？要是有很多的超人，你的精神就可以一代代传承下去，永远维护着世界的和平，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一个人当英雄，效果远没有一大群人一起学雷锋来得好。如果这世上有五百个超人，那效果，那场面……

想想就让人激动呐！

卡尔沉默了很久，低头不停思考着。谢哲说的只是个简略的建议，而当他仔细去构思之时，更多的内容就纷纷涌现，一个更加完美的正义联盟雏形渐渐浮现了出来！想得越多，卡尔的表情就越精彩，半晌后，他忽然一拍大腿跳了起来，给了谢哲一个大大的拥抱，喜道：“白云散人前辈，您说的真是太有道理了！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太对了，真是太对了，等我回去以后就把[超级正义联盟]搞起来，到时候找一批年轻人慢慢培养，就算我老得飞不动了，超人的名字也依然会活跃在地球的每一个角落！不不不，我不能这么自私，或许我们的名字，也要换一个！”

卡尔膀大腰圆，天生神力，这一抱之下谢哲差点直接被拧死！他艰难的呼吸了两口海上空气，辛苦挤出一句：“好，这很好……你快松手吧，让人看见了……不好。”

卡尔这才发觉自己有点失态，赶紧松开他，一脸尴尬地笑着。

谢哲笑得更尴尬，尴尬得差点岔气了。他憋红着脸，深呼吸了两下，才缓过劲来，假装无奈说道：“多大的人了，还毛毛躁躁的，也不怕让人笑话。”

“前辈，我……”

“行了，别学姑娘家扭捏了。你什么时候回美国？回去的时候记得代我问候一下浮萍道友。”谢哲状若随意的说起了一件在他看来很重要的事情。

卡尔的超人联盟暂时说说就好，跟他关系其实不大，最重要的，还是自己身上的事情。

浮萍公子虽然把杨宜和许玲珑这个大麻烦踢给了他，但后来却又送了个卡尔来当帮手，其用意无疑是以善居多。自己误入论坛，还冒充老前辈忽悠了大量修真界高手，尽管当时不知情，可到底还是算得罪了别人的。而这种情形之下，浮萍公子不但没有亲手把他揪出来干掉或者洗脑，反而还送来一份考验，通过了便可直接成为修真界一员，这等机会，他的确应该道个谢才是。

浮萍前辈还不知道会怎么安排他今后在论坛的地位，暂时他还不便表露身份，所以真正的道谢自己发个私信就好，口头上只能让卡尔带个问候表示一下自己的诚意。

“前辈的问候卡尔一定会带给师父！不过……”卡尔顿了一下，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地说道：“早上跟玲珑姑娘他们说好了要一起去探索小龙潭散修秘府的，那位‘本散人’道友也已经答应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得到探索秘境的机会，所以前辈……”

不就是缓几天么，好说！

谢哲大方的点点头，笑道：“无妨，你们尽管玩就是，趁这机会好好放松放松，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再回去。”

卡尔得到前辈的答允，当下表示非常高兴。他笑道：“哈哈，既然如此，那这一路上还请前辈多多指点卡尔了。我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快到引落雷劫的境界，前辈您是世上最高龄的修真者了，一定可以给卡尔很大的帮助！至于那个散修洞府，据说好像不怎么厉害，我们两个掠阵观光就好，让他们年轻一辈去探秘就行了。”

啥啥啥？我们两个？

谢哲大惊！

这话的意思听起来实在是太不美好了！

“你是说，我也要去？”他愕然问道。

“对呀。”卡尔一愣，问道：“前辈您还不知道么？是飞云姑娘帮您报名的，那个‘本散人’道友一看有您的名字，立刻无条件答应给了我们五个名额，要不然的话恐怕他还要刁难一番呢！”

卧了个槽！卧了个大槽！又被师父坑了！

谢哲崩溃了。

夭寿啦！他一个半点修为都没有的小渣渣要去探索古代修真者的洞府遗迹，万一不小心被飞矢毒障滚石什么的来一下，那这可爱的蓝天白云就要跟他说拜拜了！

“我不想去啊……”他强撑着不让自己露出哭丧的表情，僵硬拒绝道。

卡尔好像很能理解似的，笑着说道：“没关系的前辈，我们只是去掠阵的，又不是真的看上那些小东西，不会有人说闲话的。况且您的修为那么高，也没人敢多嘴！”

闲话什么的，那都不重要好么！

“真的只是掠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