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解释。”匡扶一脚踩在庞成脑袋上，神色不善。

众人大惊失色，瞪着庞成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匡扶返回燕崖城出言不逊，解释就是庞公公？

开什么玩笑，庞成不过是胡启身边的一个阴人，他能起什么作用？

晨曦眉头紧锁，以她对匡扶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做无用之功。当下微微沉吟，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匡扶安全返回燕崖城已经传开，再闻得他抓拿了皇上身边红人庞成，这会士兵们的好奇心完全被激起了，纷纷靠近看戏。

匡扶扯掉堵在庞成口中的布片，将长刀挂到他的脖子上，怒喝道：“招，将你和你主子的罪行给我如实招来！”

“大胆。”

“匡扶莫要胡言乱语。”

“匡扶，说话可要经过思考，莫要乱说。”

庞成的主子就是胡启，胡启是当今圣上。身为臣子如此直白，还说什么罪行，若不是匡扶眼神清醒，众人还以为他疯了呢。

“冤枉啊，晨将军，我是冤枉的啊。”庞成誓死不从，这一说出去，只怕死路一条。只有守口如瓶，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说出去之后，就算晨曦不杀他，整个大胡也无他容身之地。

“好你个阴人！”匡扶一片狰狞，二话不说挥刀直接剁在他后腿上。

鲜血横飞，白骨依稀可见。庞成脸色瞬间苍白无比，嘴里发出杀猪一般的哀嚎。

晨曦皱眉不语，匡扶绝对不可能特地从临安将庞成抓来，唯一能解释的是，胡启和庞成做了什么让匡扶都愤怒的事情。

“匡扶住手。”

“他可是圣上的人，你千万不要自误！”

众人大惊失色，就要上前阻拦匡扶。

匡扶哈哈一笑，双目充血，一把揪起庞成的脑袋将长刀挂到他脖子上，怒吼道：“都给我退开，不然我一刀结果了他！”

众人见得他神色狰狞不是开玩笑，当下纷纷顿住脚步，只能好言相劝。

“庞成，我数三下，你若不说，我匡扶以父母名义起誓，你的脑袋不保。”匡扶冷笑一声，声如九幽之下传来，让庞成脑袋清醒大半。

“一~”

“晨将军救命。”

“二~”

“晨将军，求求您救救我。”

“三！”

匡扶第三声落下，他真的愤怒了，手掌一动就要结果庞成。

庞成此刻有苦难言，见得晨曦不为所动，急忙高喊道：“我说，我都说。”

众人对视一眼，难道，庞成和圣上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晨曦也是如此，她神情变幻了一下，正要挥手让围观的士兵散开，却听得庞成急速开口道：“圣上自知江山难保，为了不将大好江山拱手让给北方蛮子，所以命我搜罗女子供给金国北面毛人，还有，还有金银珠宝。”

“什么！！”晨曦瞬间震怒，这些事情胡启做得十分隐蔽，别说她，就算当初晨攀也不知道。

“圣上竟然做出这等天怒人怨的事？”

“我，这是真是假？”

士兵们个个神情恍惚，一时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反应过来之后，他们都心生悲哀。他们在边境抛头颅洒热血，竟然为这种将子民视为货物，供异族亵玩的主子卖命？

金国的人虽然他们也恨，但是大家都是华夏之地的子民。外族就不一样了，他们窝里斗不要紧，这些外族与他们不一样，他们不是华夏之地的子民！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胡启不仅没有敬而远之，反而为了自己的江山抓拿女子攻异族亵玩？士兵们瞬间炸开锅了，声讨胡启的声音越来越响亮，以至于晨曦都快镇压不了了。

“让他们散去！”晨曦也意识到失态的严重性，大袖一挥，她的部下就开始清场了。

“将他带进帐中！”晨曦也是女人，知道女人若是落入异族手中是什么下场。此刻她心中一口怒意，脸色阴沉得可怕。

连审了一天一夜，待得庞成交代完毕，晨曦忍不住亲手结果了这个罪恶之徒。这一刻，她心中升起彷徨，她很想问问自己倒父亲，问问自己的先辈，为胡启这种人效忠，到底值不值得！

消息，也不可避免在军队里传开。一时间人人惶恐，众人心中都憋着一口怨气。只要晨曦大袖一挥，他们绝对不会有丝毫迟疑，绝对会兵临城下，讨伐胡启这个千古罪人。

夜已深，晨曦没有丝毫睡衣，登高而望，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军营，喃喃自语：“父亲，你总说身为臣子，理应尽到臣子应有的责任。但是，这种君主，真的值得效忠吗？”

她动摇了，那四个字的家训：精忠报国此刻动摇了。她突然间有些仿徨，就如同迷失在十字路口的羔羊，不知如何抉择。

“晨将军，夜深了，回去休息吧。”老军医提着一袭披风上来，双目露出慈祥将披风盖在晨曦背上。

老军医是跟随晨攀最久的一个部下，他将晨曦都当成了自己女儿。见得她迷失，自己也不好过。

晨曦对他十分敬重，视如长辈，转头看了他一眼，露出牵强的笑容，道：“李叔叔，我们这样真的值得吗？”

老军医长叹一声，沉吟了一下，道：“若是你此番就回去讨伐胡启，或者放金国铁骑入关，你如何面对就全之下的晨攀将军？如何面对你的列祖列宗？”

晨曦微微一愣，顿觉鼻子一酸，差点没哭出声来。生于愚忠的家庭，就是如此无奈。

“大胡江山，是晨家当年陪伴先皇南征北讨打下来的，就此拱手让给金国，我等也无脸下去面见晨攀将军以及晨家列代将军。”

老军医遥遥叹息，轻轻抚摸着晨曦的秀发，如同一个长辈。

晨曦沉默许久，忽然惨笑一声，转而神色冷淡下来，自言自语道：“既然如此，我就再尽一次臣子的职责，失败，也算尽忠尽责。成功，我将带着大军反攻临安，逼迫胡启让位！”

老军医微微点头，脸上露出苦涩，看着火光冲天的金**营，无奈道：“这一次，输赢九一开。”

晨曦点头表示赞同，她虽然不远承认，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次燕崖关背后没有任何支援，金国全国最精锐的部队全来了，能有一成胜算都是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