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凌菲当即变得有些慌张的脸色，莫正斐忍不住在心底笑了起来。

凌菲很是慌张的冲那人摆了摆手：“我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我想你肯定是认错了人。”说完，凌菲更是慌张的提着打包好的食物离开了餐厅。

看着凌菲那惊慌的神色，莫正斐觉得很是有趣。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哪怕他的丫头终于成为了一个火的如日中天，几乎所有人都认得她的人，却始终像是当年自己认得的那个丫头，小心并且充满礼貌，而且总是这么的谦虚。没有改变的凌菲，让莫正斐觉得很是开心。

莫正斐也跟着走了出去，只是看着前方步履未停的凌菲，他还是忍不住摇着头笑了起来。只是这时天空真的如同天气预报中的一样，已经有厚重的几块黑压压的乌云，慢慢的堆在了一起。

看起来，的确是要下暴雨的节奏。

莫正斐一边确定凌菲仍旧在自己视线之中，一边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就像是当年被小猫抓过一次一样，这次因为自己害得顾泽脑袋受伤，凌菲心里很是自责。她害怕因为自己的原因，害得别人受伤。而因为骚乱，就是会害得别人受伤的前提。所以刚才在餐厅里，凌菲真的害怕别人认出自己，更加害怕莫正斐跟着自己会受到伤害。

虽然无数次从噩梦中醒过来的时候，凌菲是真的恨极了莫正斐。那种恨意，让她在午夜梦回忍不住低声哭泣，浑身发疼。但是每次见到莫正斐之后，这种恨意却像是地鼠一般，当你觉得真的要打它的时候，它蹭的一下就藏了起来，而且还藏的很快，让人根本无从选择下手之地。

换句话说，就是凌菲仍旧对莫正斐狠不下心来。凌菲每次看到莫正斐，都会想起来自己当年爱莫正斐到底爱的多么深入骨髓。这种爱意，是她无论如何都忘记不了的。正是因为忘不掉，凌菲现在才总是陷入这样纠结的境地。

所以在这个时候，当凌菲确定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安全的位置之后，却是立刻转头去看，莫正斐现在在什么地方。这就是像是以前他们在一起散步时，凌菲蹦蹦跳跳不听莫正斐要自己小心，很是开心的跑到最前面，然后看着莫正斐无奈却宠溺的看着自己追上来的时候，那种感觉是一样。

只是这一次，凌菲不确定莫正斐会不会像是以前那样，带着宠溺和无奈的目光，始终跟随在自己的后面。心里突然觉得空落落的凌菲，不得不回头去看，看看莫正斐现在是否还在。

有很多时候，当凌菲想起那些让人痛苦的回忆的时候，都忍不住会抱着头，痛苦的难以自拔。但是这些……只是说明了，在她控制不住的地方，某些事情正在慢慢的改变着。或者可以说，已经改变完毕了。

对于这种改变，才是真的让凌菲觉得后背发冷的事情。

所幸的是，凌菲回头时，看到的不是空旷的画面，看到的仍旧是莫正斐。莫正斐打着电话，跟在她的身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凌菲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和莫正斐四目相接的瞬间，莫正斐登时顿了一下，然后下一瞬间，莫正斐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因为莫正斐的这些小动作，凌菲已经十分确定，莫正斐刚才拨打的这个电话，肯定和她之间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虽然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显得有些唐突，但是凌菲微微一顿之后，还是在莫正斐赶上来之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刚才在给谁打电话？”

难得凌菲会对自己的事情感兴趣，莫正斐稍显夸张并且浮夸的挑挑眉：“我还以为你不担心我呢，我刚才在给公司打电话，处理一些小的事情。”

因为莫正斐这浮夸的表情，凌菲当即脸上一红，却是也不再去问刚才莫正斐到底打电话是在做什么。虽然凌菲觉得莫正斐打电话肯定是和自己有关，或许是在谈论自己最近合约马上要到期的事情？因为自己现在风头正劲，所以天羽集团并不打算放自己走么？

事实上，就算是天羽集团放凌菲离开，凌菲也不会轻易走的。她现在之所以摆出一副无所谓，像是随时都会离开天羽的样子，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手头多增加一些筹码而已。这些筹码，暂时还不足以维持她和莫正斐站在对立面上。

凌菲知道，莫正斐是个深不见底的人。大学时，他做什么，什么都会厉害。当别人还在为英语四级头疼的时候，莫正斐却已经开始着手考雅思托福了。就是因为莫正斐是个太过于自律，并且目的明确的男人，所以凌菲才觉得害怕，不敢轻易和莫正斐对峙。因为凌菲没有把握，所以在她还能控制一些失态的时候，她必须多抓住一些筹码。

就像是现在这个时候，她已经鼓足了勇气问出自己的问题。虽然从一开始的时候，凌菲就不打算得到莫正斐的回应。但是随时会陷入回忆中的凌菲，在想起来莫正斐对自己的好的时候，总是让她不能够完全理智下来，会让她忍不住觉得，自己现在在做的，是一件再不过正常的事情而已。

所以凌菲才会一时唐突，问了出来。事实上，她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像是女朋友或者妻子一般，质问莫正斐在给谁打电话。好在莫正斐的态度足够明确，他已经充分表达了不想要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讨论下去的必要，所以凌菲也没必要再问下去了。只是通过现在这个时候，凌菲倒是也明白了，事实上一直困在原地的人，只有她自己而已，她其实是个可怜虫，莫正斐不是。

凌菲无比明白这些道理，可是一次次的，凌菲都无法鼓足勇气来鼓励自己，去做一些伤害莫正斐的事情。

因为凌菲还困在回忆里，回忆里，她是多么的深爱莫正斐。很可惜在现实里，她仍旧是搞不清楚这一点。但是凌菲还很清楚的，是她现在的处境。那就是她仍旧无法彻底对莫正斐恨起来，但是就莫正斐而言，却像是丝毫受不到这些东西的影响。

凌菲面对的莫正斐，是一个强大的可怕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