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放在抽屉里的一叠草稿纸。”

唐依灵拿出了一叠纸放在桌上。

“呃，所以你就发现了一叠草稿纸？”伊尔饶有兴趣。

“一叠纸当然没什么特别的。不过里面的内容就说不定了。”唐依灵望着草稿纸回答道。

夏鵺已经拿起了草稿纸，一张一张翻看起来，但马上又摇摇头：“这只是在单纯地练书法呢。都是一个字就写了一页。”

伊尔耸耸肩：“嗯……这种年代还喜欢书法的人很少了……大概练字者也是旧时代爱好者吧。”

“可是很奇怪……这字写得真是太糟糕了。”夏鵺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伊尔凑过来一看，果然发现字迹歪歪扭扭，看上去像是小学生写的字样。

不过在场的三人肯定不会认为，在这里待过的人是小学生。

“这种字迹像是没写过字的人，初步开始写字的样子。不，应该说，没用过笔，很少用笔的样子。”伊尔凭直觉说出了想法。

唐依灵：“正常人都会用笔写字吧。就算现在电脑手机等电子设备很方便，但是用笔来画图写字，还是和学开车一样是很基本的能力。”

夏鵺：“所以不是正常人喽？嗯，说不定是双目失明的人刚刚恢复视力然后开始练习写字……我随便猜的。”

“好吧，反正这不是重点。”唐依灵在房间里面一边走着，手掌轻轻滑过柜子，“这里摆放的纸质书那么多，加上练字的草稿纸，至少证明对方喜欢旧时代的东西。既然如此，说明对方很可能把一些重要的线索留在了这些书本或草稿纸上，而不是随身携带的电子设备里面。”

伊尔点点头：“听起来很不错。看看《冰火童话》这书就知道了，对方看书时有加上批注或写上想法的习惯……看来我们应该仔细搜查这些本子和稿纸。这样我们说不定就能全方位地得到更多线索。”

于是几分钟后，所有的书本和稿纸都被集中到了室内的方桌上。

三人分头行动，翻找相应的批注。经过十分钟以后，三人一共找到了6条批注。分别是——

《冰火童话》里的：[或许，这里就是人偶村][我感觉它就有亚当的样子]。

在一叠稿纸里写的：[贝亚娜电池，人偶的能源]

《超级卡卡时报》里的：[苏菲智能公司打算提出“第二次超级机械计划”，看来它也要行动了]

另一叠草稿纸里写的：[它的野心容易被利用][算了，不关我事，交易完成我就离开]

综合来看，这里面信息量最大的就是写在《超级卡卡时报》上面的话了。

这个人偶工厂和第二次超级机械计划有什么关系？

“啊……”唐依灵似乎愣了一下，“怎么会……”

“我倒是想起来了。依灵，你一直都很关注苏菲智能公司吧？”

“没错。”唐依灵没有否认伊尔的话，“苏菲智能公司作为顶尖的机器人制造公司之一，领导着电子世界的潮流……它们推出的软件和技术，就算是一流黑客也不能小觑。”

“第二次超级机械计划吗……我记得……”伊尔立刻转向夏鵺，“夏鵺，你最近一次看到苏菲智能公司的新闻是什么时候？”

夏鵺立刻知道伊尔指的是什么：“就是得知妮卡手办杀人事件的那天。”

伊尔继续追问：“具体新闻内容？”

“我想想……”不得不承认学霸的记忆力就是好，虽然过去了很久，但夏鵺依然能清晰地把关键新闻内容转述出来，“苏菲智能公司获得了地球政府的许可……可以在政府的最高等级监督下开展‘第二次超级机械计划’的研究。”

唐依灵也回忆了起来：“新闻好像不止这些。”

“对。虽然获得了许可，但公司内部反而出现了阻力。部分重要股东强烈反对这项策略，导致研究项目无法开展。”夏鵺把主要内容全部讲了出来。

“那时候苏菲公司内部的阻力还存在啊……但现在呢？”伊尔话锋一转。

夏鵺眨了眨眼：“唉？伊尔，你的意思是……”

伊尔指着书本上的字迹：“书的主人知道第二次超级机械计划，并且说‘它也要行动了’。虽然我们不知道‘它’指代什么，但至少说明它打算对这个计划做些什么。而且也只有两种可能。”

伊尔竖起手指头。

“一是它准备阻止这个计划。二是它准备推动这个计划。”

“这个计划……被推动了。”唐依灵突然开口。

夏鵺：“唉？”

“我一直关注着苏菲智能公司的新闻。就在前几天，苏菲智能公司内部的阻力已经消失了，原本强烈反对该计划的重要股东有事弃权缺席……决策顺利通过。”

“那么问题来了。”伊尔看向唐依灵，“依灵，那个重要股东叫什么名字？”

“欧若烽。”依灵闭眼回忆了一下，睁眼回答道。

“是同一个姓。”伊尔沉思起来，“那么，谁知道欧磐石的父亲是谁？或者欧若烽的孩子是谁？”

夏鵺：“伊尔！你，你怀疑欧磐石就是股东欧若峰的孩子？”

“对。如果家人去世，我想大部分人都会毫不犹豫丢下手里的工作，去处理家人的后事……除非真的是冷酷无情之人。”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完全明白欧磐石的死因了。”唐依灵闭上了眼睛。

因为一个非常小的理由而死。

因为一个计划而死。

欧磐石原本拥有大好的青春和辉煌的事业……却通过死亡被人利用，真是可怜。

“看来这里的人推动了那个计划。而且计划非常巧妙……不直接杀死那个股东，是因为那会让警察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苏菲智能公司，那对于计划推进和公司决策未必是好事。而通过公司以外的人的死亡去改变公司的决策……低调而有效。”伊尔做了总结。

“可是，伊尔，‘第二次超级机械计划’真的那么具有争议吗？”

夏鵺无法相信，有人竟然为了通过这个机器人制造计划，就毫不顾忌地杀死了一个人。这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你没有见过欧尼克斯，所以你无法想象。”伊尔轻轻摇头。

第二次超级机械计划，又名第二次智能机械计划，或者也被人戏称为欧尼克斯重启计划，内容是制造出媲美欧尼克斯的超级机器人。考虑到欧尼克斯曾给人类带来的灾难，这绝对是个充满争议的话题。

甚至至今为止，也没人说得清欧尼克斯究竟给人类带来了什么。欧尼克斯使人类科技得到了无与伦比的高速发展，但它又妄图摧毁人类……本身就是矛盾的结合体。

“走吧。”

伊尔放下了杂志，又把桌上的书全部合上。

“这里到底怎么回事，‘它’又是怎么回事，超级机械计划是怎么回事，我们去找到那个管理员，应该就能问清楚了。”

伊尔走向房间门口。

夏鵺和唐依灵于是立刻跟上，却发现伊尔突然停下了脚步。

“我就觉得这里也不是那么安全。”

伊尔把阔剑扛在了肩膀上。

“夏鵺，依灵，准备好。那些家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