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攻击了萤菀姐姐！”法涅尔指着身旁的萤菀，向这位人鱼二号指挥官指责道。

人鱼二号指挥官看了萤菀一眼，神色不定。

但面对法涅尔的质问却又不敢多怠慢，一个应对不好，谁知道她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他？只好照实回答道：“大人，凶手的遁速极快，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伪装之术。但既是这样，牺牲一位族人换来击杀一位强敌，不也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吗？”

萤菀握住法涅尔的手，摇了摇头并表示了感激。

“在我们那个世界，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无法衡量的。”清明轻叹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他本身不是这里的人，也没有亲身经历过他们经历过的事，自是没法说出什么反对的话，只能是提提建议。不过，人鱼们既能在这险恶的环境下生存至今并发展成这样，显然有他们的一套独特的理论。作为外人的他，显然不能用站在上帝的视觉看待这些问题。

人鱼二号指挥官沉默了半晌，似是有所感触，但更多的却是无奈。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有些惊讶地看着清明。这二位实力很强的少女，似乎都以他为首，难道这人的神通比这二人还要厉害？心中这般想着，他的态度顿时就变得更加恭敬了几分。

“我们这也是被迫无奈，人鱼族能在如今的这种环境下存活至今，自然是要摈弃一些东西的。”关于这一问题，这位人鱼二号首领似乎并不愿意多提起，随即将关注点抛回到了最初的话题， “不过，听你们刚才的话，难道也是来搜寻那位凶手的？”

清明点了点头，毫不客气地询问道：“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人鱼二号首领神色一喜，如果能有这几位加入的话，他们的营救计划实现起来就更有把握了。心想着，他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尽量的不往外表露。半晌后，他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们的王也被那人抓去了，虽然无法精准定位，但确认方向还是能做到的。”

“行，你随便领上几个人，在前面带路吧。”清明点了点头，说道。

“这……”人鱼二号指挥官看了身后的伙伴们一眼，有些犹豫。

还没等他再次开口，清明突然又毫不客气的出声道：“我们没法一次带带多人。而且，就凭你们这批手下跟过去也只能成为累赘而已，还是让他们留下，照看你们的其他族人吧。”

法涅尔咯咯一笑，她还从未见过态度这般强硬的清明。见这位人鱼二号指挥官被喝止了，她也点了点头，神气的说道：“那人的实力不容小觑，难道你想让他们去送死吗？”

人鱼二号指挥官在心中稍微一衡量，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转身向后一连点了三人，“你、你还有你，我们三个一起跟这三位大人走一趟吧。”

“是，大人！”那被点出的三人立马上前来，恭敬应是。

“萤菀，你……”清明刚想要问萤菀是否要留下，萤菀却是一溜身到了安妮塔身后，表示要一同去寻找她的家人。清明和安妮塔对视一眼，得到后者的应允后，他才说道：“那就一起去吧。”

见清明答应得这么爽快，萤菀反而是有些疑惑了，“你不给我设个限制条件吗？”

“设什

么限制条件？”清明回过头来，反问道。

“比如让我待在原处，不许乱跑、碰到事情不能胡乱大叫……”萤菀掰着手指头，列举着。

清明看着她的举动，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并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她可爱。

“那你会做这些吗？”清明打断道。

“当然不会！”萤菀摇摇头。

“那就行了。”清明认真地点了点头，算是表示了对她的信任。

随后，他向这位人鱼二号首领问道：“咱们出发吧。”

人鱼二号首领向众人颁布最后一条自由行动的命令后，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气泡里行动自如的萤菀，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咬着牙一头扎进了气泡里。人鱼二号首领在短暂的适应后又表现对这气泡的惊奇，但也并没有询问什么，而是直接指向了一个方向。“就在那边！”

清明往他手指方向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边正好是他们刚刚赶来的方向。清明没有犹豫，在一声“出发”的提醒后，立即催动了周身的气泡。“咻”的一声，气泡的遁速之快，直让萤菀和这位人鱼二号指挥以及还未来得及解散的人鱼群们官瞠目结舌。

眨眼的一瞬间，气泡就消失在了可视范围内，扎进了学海的深处。那些呆滞的人鱼群们似乎是忘了遣散的命令，愣愣地在水中飘着，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副指挥官消失的方向。

他们不禁暗自侥幸，幸亏先前得得罪并没有真正触怒对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气泡里的人鱼二号指挥官不禁再次确定了心中的想法，这位果然才是几人之中最强的。清明对他的信任，倒是让他心中的好感大升。同时，他也对这次的营救任务充满了信心。

这位人鱼二号指挥官又哪能想到，安妮塔和法涅尔就是个活生生的人体测谎仪，所有的谎言似乎在她们俩面前都将无所遁形。不说这俩人，自从清明的兽魂孵化后，对周围一切的感知都提升了数倍，想要看破一个人撒谎其实也不难。

抛开这些不说，就算这位人鱼真的图谋不轨，以他们的能力，还不至于会吃亏。

在气泡飞遁了十余分钟后，人鱼二号首领开始变得有些不安。

因为他感应的方向一直都在发生着变化。开始的时候，人鱼二号指挥官只是每隔一两分钟变换一个方向，而且都是小幅度的变换。渐渐地，方向变换频率提高到了30秒，现在更是到了15秒一次，而且那变换幅度也是越来越大。这一变化让他疑惑不已。

“那边…那边！”人鱼二号指挥官已经是大汗淋漓，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出了错。照理论上说，他的精神感应是直接与人鱼王的灵魂相连的，以前还从未有过出错的先例。

抱着这样的想法，人鱼二号指挥官只能是硬着头皮，一次次让清明东拐西拐的。

“你行不行啊？”眼看人鱼指挥官又朝反方向指点，法涅尔再也按奈不住心中的情绪。

“别打扰人家。”清明摸了摸法涅尔的脑袋，一边安抚着，一边催动小气泡，往另一边遁去。在将小气泡调到最高遁速后，他转向人鱼二号指挥官，说：“慢慢来，不用太紧张。”

清明心中想起一个人来。

这句话是他在学习魔法时，西尔维娅在他身边说的最多的一句。也唯有深深地领会了这句话的真正的奥义的清明将这句话用在这位人鱼身上，“魔力”才会这般大。

果然，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的追踪方向再没变过。

安妮塔和法涅尔两人都惊奇地看着清明，脸上的不可思议之色毫不掩饰。

安妮塔早就注意到了人鱼二号首领情绪的异常，她甚至都要直接用魔力，强行让这位首领的注意力集中了。不过，这样做的后遗症还是有那么一些的，比如短时间嗜睡之类的。

清明的这一表现，让她懂得了什么才叫真正的嘴炮无敌！

清明没有对这二位投来的讶异目光沾沾自喜，他翻了翻白眼，“我也是有些能耐的好吗？”

二女同时尴尬一笑，对清明的不置可否。就在这时，在他们前面突然出现了好几道模糊的身影，气泡里，其中一位人鱼兴奋的叫出声来：“找到了！找到了！就在那边！！”

“那正是我们的王！其他几个肯定就是凶手了！！”另一个人鱼也叫道。

而这位二号人鱼首领则脸色发白，身体摇摇晃晃，隐隐有种身形不稳的感觉。也难怪他会这样，连续的高强度探测，的确是一件很耗费心神的事情，在这段时间里，他消耗的精神力比起操控气泡的清明只多不少。清明为什么没影响？那是因为人家精神力足够强大啊！

清明放缓遁速，双眼微微眯起，想要看清前方的身影。然而，他这样做却是徒劳的，海水究竟还是太过浑浊了，就是使劲的挤眼，他顶多也只是能看到那儿有四道人影而已。

“剩下的就拜托你们了，一定要救回王！”人鱼二号首领仿佛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眼看就要晕过去了。这也正是他叫来两个帮手的原因，他可不想到最后精神力耗尽后被人随意扔到大海里，等醒来后飘到了哪儿都不知道。

“放心吧，不会让你白白消耗的。”清明取出一枚小豆子，交给人鱼二号首领。

人鱼二号首领下意识接过，疑惑的看了半晌，直到清明交代了豆子的神奇特性后他才半信半疑的吃了下去。说这玩意儿能让他瞬间恢复？人鱼二号首领是不大相信的。

人鱼二号首领将豆子丢入嘴里嚼巴嚼巴，然后他就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这是…？”

其余两名人鱼疑惑地看着二号首领身上发出的绿光。当他们也被一部分溢散出来的绿光覆盖时，顿时精神一振，浑身说不出的舒服。随后又免不了将目光投向了始作俑者清明，对这位深不可测的人类又多了几分敬畏。

清明没有理会这三人，向安妮塔说道：“安妮塔，到了攻击范围马上冻结！”

“哥，交给我吧，这次绝不会让他再逃了。”安妮塔点了点头，胸有成竹的样子。

清明自然是放心的，准备就绪后，他一边操控着气泡向前，一边将精神力外放。

十米、二十米…气泡慢慢推进。周围突然气氛变得奇静无比，众人的心跳声开始逐渐地清晰了起来，而三位人鱼更是紧张得大气儿也不敢喘一声……

忽然，一旁的安妮塔神色变得古怪。不只是她，法涅尔的脸色也同样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