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带对了家伙什儿?”张陌有点不满。明明是他技术高超好吧?

连静无情地戳破了他的美好幻想:“您今天带去的扑克牌，不是一般的扑克牌，是经过李家独门技术淬炼打造的合金制成的，扑克牌的重量、尺寸、纹路设计都经过了精密的力学计算。要是您今天拿起来的是一副普通的纸扑。”

那可就不敢想象了。

张陌听的后背冒汗，不过周围还有俱乐部的一众员工看着，不能输了气场，于是依旧是一副纨绔富二代的样子，不耐烦道，“嗯嗯。”

“所以啊……”连静通过电脑屏幕，看着俱乐部的监控，凤目扫视张陌周围的情况，“一会儿别忘了把扑克牌捡回来。就算是扔进下水道里，也不能把这项技术泄露出去。”

“嗯嗯，好，知道了。"汗，原来戴维给他拿的这套教学用具这么金贵。

连静叹了口气，“我已经成功在您手机上定位了，您到家后就好好休息吧。晚安。”

挂了连静的电话，张陌抬头看看王森。

"老板，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王森笑得很复杂，眼神里充满了赤裸裸的探究意味:“当然可以。这位少爷应该还没有驾照吧?我送您回去。”

王森变脸变的太快。

如果说张陌打这个电话之前，王森是有着淡淡的杀气的话，那么现在，王森给人的感觉就是:他好像要想把张陌干刀万剐。

这也难怪。

王森这样的人，是极度以自我为中心的，偏生还有头脑，有手腕。张陌忤逆他的决定，已经是大逆不道了。现在从一个没钱没背景、空有一身好本领却可以被他随意拿捏的穷小子，一跃成为了京天集团老板的远房侄子，成了他动不了的角色。

试问谁能甘心?

要说安慰自己没必要跟一个孩子计较吧，可是话又说回来，他王森什么时候像今天这样了过?居然连他妈一个孩子都搞不定!

憋屈!实在是憋屈!

还只能大手一挥，装作大度。"轻舞，你送他回去，这边我和沈归处理。你完事后回家好好休息吧，今天受惊了。”

张陌收起那张珍贵的扑克牌，跟在夏轻舞身后，走出一楼迪厅。门外已经戒严了，卷帘门半放，保安站在门口。走廊里一路跟随夏轻舞穿过走廊，到了通向二楼的楼梯。夏轻舞突然停住脚步，半晌，回头来，笑着对张陌道，“你在这等着好了，我去拿车钥匙和包，马上就下来。

“好。”

车子行驶在一片繁华的夜色里，路灯排排闪过。并排而坐的两人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有车载CD播放着徐小凤磁性低哑的歌声。

这张似乎是徐小凤的个人专辑，老掉牙的经典歌曲，是夏轻舞的最爱。

车子驶入转盘，仿佛映衬景色似的，CD突然放到了《卡门》这一首一

“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一点也不稀奇……”男人不过是一件消谴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

铿锵的交响乐逐渐增强，节拍如魔鬼舞步踏在心头，女歌者嗓喉时而低吟时而高亢，高唱这惊世骇俗的乐章。

这是夏轻舞最喜欢的歌，也曾是张陌在深夜里单曲循环了很久的歌。

张陌想说点什么，总觉得开口很艰难。

夏轻舞微微侧头，半嗔半娇地瞥了眼张陌。

张陌嘿嘿一笑，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傻乎乎问她能不能早点下班回家的小菜鸟。

但夏轻舞毕竟是个成年人了，一个自始至终都比他成熟的女人。

她试探性问道:"你今天打电话的那个人，是谁呀?”

“她是我爸的朋友的手下。”

“我爸的朋友。”

"我爸的朋友的手下“

因为感觉李山的级别比连静高，所以姑且就这么称呼吧。也不知道连静听见后会作何感想。

夏轻舞惊讶。

车子缓缓开走后，留下张陌站在楼道口处。

已经是凌晨一点。

连静明明答应了张陌不告诉李山，然而李山还是如期而至。

夏轻舞的车刚刚开走，黑暗深处便亮起明晃晃两个大车灯。张陌抬手捂住眼睛遮挡刺目强光，好在车灯很快熄灭。出现在面前的是李山一向沉稳可靠的脸，只是神色略显疲惫。

他没多问，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从车里走下来，躬身靠着车门，对张陌汇报情况:“我刚从医院回来。太子已经脱离危险期了，手术很成功，两个月左右就能恢复基本功能。上上下下都已经打点好，少爷不用担心后顾之忧。现在唯一剩下的不安定因素，就只有那几个学生。”

“他们还没吓破胆吗?"张陌冷冷地问。

“吓破胆了。不过，想让他们完全闭嘴，很难。"李山叹了口气，“他们不像成年人，看得清利弊。少爷今天做的很好……”

“别再安慰我了。"张陌眉头紧蹙。

李山顿了顿，明人不说暗话，很直接地问道:“是因为刚才那个女人?”

“我在你们跟前还真是一点隐私都没有。"张陌无端升起一股火气，重重踹在墙上。

李山自然不会跟张陌计较这些，也没提隐不隐私的事，只是耐心劝道，“少爷现在不是已经意识到，自己可以做想做的任何事了吗?问问自己到底想做什么，然后想想该怎么办。今天这个决定，少爷做的就非常果断，清楚地切中了问题。”

张陌沉默无言，转身走上楼。事情圆满结束了吗?当然不会。

失眠一整夜，张陌背着书包，像个游魂一样飘进校园，跟张謾擦肩而过，都没有注意到对方。

张熳以为张陌还在为考试违纪处分的事难受，便没多想，放任张陌离去。

只不这边有个消息，还必须告诉张陌一下为好。无奈，她只得选择了发微信。

距离上次两人发微信，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了。

[张陌，你模联面试的事情，结果已经出来了，就是还没公布。]

张陌坐在教室里，困的头晕眼花。今天上课前忘了静音，于是当微信提示音响起来的时候，班主任郭键讲题的声音戛然而止。

张陌猛地一个机灵，坐直身体，跟全班三十多双眼睛大眼瞪小眼。

郭键脸黑得像煤炭。

他是上辈子欠了张陌吧?

从学期初偷钱的事开始，然后是闹跳楼自杀，接着把物理老师撵跑了，现在又是考场违纪通报批评。

“张陌！”

张陌无奈站起来。

郭键气得把粉笔一扔，道，“你不想听课，或者对我有意见的话，你可以出去。我允许你，不用坐在这个教室里听课。”

全班人讽刺鄙夷的目光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