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艇带着钢板继续下潜。

比起上一代的潜艇，他们驾驭着的坐骑更加先进，也更加坚固，武装了鱼类和水雷，即便面对巨枪乌贼或者大白鲨之类的顶级海洋掠食者，也能够轻易击退。但是现在，他们的情况显然更糟糕。

潜艇还在不断地加深，而更深入的另一艘潜艇，却在很早之前就没有传来消息了。刚才一直沉迷于钢板上的图案，忽略了这件事，现在想想这么久不联系，并不寻常。

潜艇调查下呼叫更深海域的同事。

“你们这边有什么情况？”

短暂的沉默之后，深海回应了。

“发现了个‘小东西’。”

“我刚才说的钢板的事你们听到了吗？怎么都没有回应？”

“听到了听到了，不是说了吗？我们发现了个小东西，正要过去看看。”

“小东西？”调查员敏感的神经颤动了一下，“谨慎一点，这片海域很危险。”

“放心，我们时刻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那就好……不过，你们究竟发现了什么？”

“不是很好描述，非要说的话……我们找到了一座被淹没在深海里的城。”

……

跟着5个调查员下潜的何满尊突然停下来，王幼玄怕跟丢，催促他快一点。

何满尊直直前方，用手势笔画前方有东西。

王幼玄的视野达不到那么远。

何满尊很难用手笔画那模糊的轮廓。

他在浑浊的海水中看到了模糊的光影，像月亮。六轮排开的月亮。但与其说那时月亮，更像狂欢时，飘上天空的橘红色长明灯。蔓延而去的巨大轮廓被灯光勾勒出来，四通八达。何满尊不能确定这片广阔的阴影是什么，但隐约之间，他看到了一座城。

传说中亚特兰蒂斯被大水淹没，深埋海底，变成了最神秘的文明。难道在这片海域，也埋藏着同样的文明？

可是这儿水深不过120米，即便有城，为什么会在这么“浅”的海域？

何满尊挺怂的，但自从《全知之书》在大脑中翻页，让他看到了一眼彼岸风景之后，他的好奇心在不经意间被开了一个口子，像蜷缩在地下的蝉，一不小心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于是他回不去了，即便只有一个夏天的翅膀，他也控制不住地想要追问那片天空。

未知的“城”勾引着他，让他去一探究竟。

王幼玄看到何满尊向那儿游动，并没有阻止。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未知的“力量”的形状，相信他，是唯一的机会。他们像两只萤火虫，游向了那座城。

“撤离！撤离！马上撤离！”

王幼玄的通讯器中突然响起急促而慌乱的声音，这是来自水下潜艇的信号。这种没有因果，短促而果断的命令，意味着极端危险的事件发生了。水下五名调查员听到信号后，飞快地往上游。

他们很快跟王幼玄、何满尊狭路相逢，但这个时候已经无暇顾及他们两人的身份和动机。与此同时，王幼玄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下去的调查员是五个，但现在游上来的，只有四个。

……

窗台上甜牛奶的空盒子被风吹倒了，白色的纱帘轻轻飘着，像低垂的发丝。乐丰云的手机躺在地毯上，屏幕亮着没接的电话。

小胖子雅威鼻青脸肿地端来了早饭，放到她面前。

“苏丰涯现在在哪儿？”乐丰云在接到乐立尊已死的消息后，暴走了一早上。雅威在她的暴走中被波及，差点脊椎都被打断了。

他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乐丰云，上面是苏丰涯出现在雪国餐厅的照片。乐丰云看到照片的一瞬间，把手机折成了两截。

雪国餐厅，就是昨天他和乐立尊一起工作的餐厅。

他们在那里跟苏丰涯擦肩而过，竟然没能发现她！

“丰云，这件事不怪你，即便你们在那时候发现了她，也不一定会全力杀死她。老板说过，之前杀她的机会多得是。但是这么做并不是我们的第一选择……”

“现在是了！胖子，你不是能入侵风信的‘天网系统’吗？把她给我找出来！”

“老板已经让我这么做了，但是……”雅威从包里掏出一块改装过的平板电脑，切换到“天网”的总系统后台，“它并没有捕捉到苏丰涯的踪影。她知道我们在找她，藏了起来。”

“藏起来？”乐丰云挑了挑眉毛，像颤动的刀尖，“她盯着我们吧，像一只蜘蛛，不知道藏在哪里，就等着机会，想把我们一个一个、一个一个、全杀掉。很好，胖子，你现在离我远点，我就一个人，等着她来杀我。”

“老板说了，最少两人一组行动。虽然我更想和夏泽或者出云呆在一起，但这是命令……”雅威露出无奈的表情。

“老板老板老板，满嘴都是他，他现在在哪儿！”

“他在准备立尊的葬礼。”

“把苏丰涯的翅膀给摘下来，才是哥哥的葬礼！”

“老板说不够。”

乐丰云愣了愣：“不够？”

“因为立尊是死在这座城的，所以整个风信，都要为他送葬。”雅威轻轻抬起头，胖胖的脸蛋露出了微笑，“不只是苏丰涯，所有人都得死。”

今天双更一下

第二更傍晚6点30

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