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满尊跟康季拉来两条被子给巫马真天、夏娜盖上，虽然她们的体质应该不存在感冒的危险，但被子除了保暖之外，还承担着带来安全感的重担。盖完后两人席地坐在船边，一边摇晃脚，一边讲故事。

不是讲故事，是讲历史。

“阿满，我接下来跟你说的事情没有一件事经过证实的，你把它们当成神话故事听就行。”康季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吸管，用于喝白兰地，“首先第一件事，《进化论》可能错了。”

“我一直觉得《进化论》是错的，苦于没有证据。”何满尊诚恳地点点头，“《进化论》中说‘优胜劣汰物竞天择’，我就很不赞同这种观点，这么活着太累了！”

康季：“……你只是懒吧。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观点并没有错，而且你就是懒对不对。”

“我这是质疑精神，不迷信权威……”

“不对，你就是懒。”康季打断他，“好了，我不跟你争辩这一点。我想说的是，进化论这条线是正确的，海洋中最早诞生了生命，生命从海洋来到陆地，历经一万年，无数猛兽倒下，无数猛兽诞生，智人也在新世界占据了一席之地。你知道智人的发展史吗？”

“智人啊……”何满尊探索他为数不多的知识储藏量，“十万年前，智人仅仅是非洲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种族，但智人凭借他们的凶狠、残暴、放火、以及爱传八卦，成功灭绝了当时地球上绝大部分的生物，成为了独一无二的霸主。智人通过建立‘宗教’，获取信仰，形成了强大的凝聚力和战斗力，站上了进化链的顶端。一直到现在，智人，也就是你们……我是说我们，一直都是这颗星球的霸主。”

“你的知识结构好杂啊。”康季为现代的教育感到震惊，这小子高中毕业后就没摸过书吧，“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有一点错了，智人早就灭绝了。他们并没有进化为人类。”

“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你好意思嫌弃我的知识结构吗？”

“他们大概灭绝于5000年前，灭绝他们的是一种无人知晓的生物。要怎么形容呢……”康季皱着眉头，思索用词，“这种生物，简而言之，就是我们。”

康季的说法很离谱，跟当今敲定的历史截然不同。却有跟朱诺的说法不谋而后。

现在他开始疑惑，朱诺是怎么有这种猜测的？

如果只靠看书就能产生这种想法，那何满尊再也不会为自己过不了四级而哀叹了，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他这种学渣跟朱诺，根本就不是同一种生物。

“5000年前，突然出现的‘人类’对智人展开了遍布全球的种族屠杀，从此以后，智人的基因彻底从这颗星球上消失。”

因为朱诺的原因，何满尊快相信这种理论了，但有太多问题难以解释了：“可是……人是怎么‘凭空出现’的。任何物种的出现，都有据可循，是一步一步进化而来的。一种和智人相似的直立行走的生物，在出现之前没有任何痕迹，出现后对智人展开种族屠杀。然后几千年后，这个种族开始坚信一个理论，‘我们是从智人进化而来的’。把人家杀了，取代了他们，还管人家叫爸爸，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人类这种种族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我也知道我说的这些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但等你们找到了石板，也许就什么都清楚了。石板的其中一部分内容，就记录了这场5000年前的种族灭绝。我不知道这些‘人类’从何而来，他们为什么要灭绝智人，又为什么提出智人是祖先这个理论……这个倒比较好理解。因为我们长得像智人，做的事像智人，所以被当成了智人。当然，我也不相信这个理论，但是这是我现在唯一调查到的情况，究竟发生了什么，还得靠你们。”

“夏娜怎么样不清楚，反正我和真天是靠不住的。”

“其实我也没有很指望你。”康季拍拍何满尊的肩膀，“夏娜是我的王牌，我也把她当成亲女儿……”

“你们才认识几天，你就把她当成女儿，你也太随便了吧……人到中年都会这么随便吗？”何满尊开始为20年后的自己感到担忧。

康季：“……不要打断我。我要告诉你，夏娜很强，非常强！但我很清楚那群人的可怕，所以我希望你跟她同行，保护她的安全。”

“我也打不过他们。”何满尊微微转过头。

“但至少比她一个人安全点，而且像你这种性格，关键时刻可能还会牺牲自己，这样她就可以趁机逃跑了……”康季说到一半，感受到了何满尊怨念的目光，转移了话题，“你不用有太大的压力，就当旅游了。跟市长的女儿一块儿出游，这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

“你经过她同意了吗，就想当她爸爸？而且对于我这种肤浅的人来说，美女和当红歌手这两重身份的含金量比市长女儿高多了。”

康季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根据我现在得到的信息，这块石板在一片森林里。”

何满尊愣了愣：“我不会让我满世界找一片森林吧。”

“我相信肯定难不倒你。”

“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快开学了。”

“哦，前两天我跟你们学校打过招呼，说你接受了新典政府的工作委托，暂时不去上学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何满尊大喊，“我的导师就没有挽留我？”

“完全没有，好像还挺高兴。”

何满尊：“……”

“除了知道在一片森林里，还知道在哪个国家。”

“你让我在一个国家中找一片森林？”

“这个国家在阿拉伯半岛东部，北濒波斯湾，拥有820公里长的海岸线，以富裕、繁华、奢侈和石油闻名遐迩的国家，七星联合大公国。”

何满尊听到一半，已经知道康季在说那里了，嘴角忍不住扬起笑容，迫不及待地说：“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对了，肯定是公费的对吧。”

康季：“……你知道怎么在这个国家找到森林吗？”

“无所谓。”何满尊挥挥手，“找个5年10年的总能找到。”

康季：“……你是要移民吗？”

何满尊：“怎么会，我这不是为了你吗？不用感谢我，都是兄弟。”

康季：“……我推测那块石板的感情浓度高得异乎寻常，肯定会辐射整片树林。你就跟着‘感情漩涡’寻找，就有可能找到石板。”

“我就是这么想的。”

“不……你没有。”康季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