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感觉莫名其妙，长这么大还没人跟他这么说话。

这个滑稽的怪老道从主座上一跃而下，却见他身高不足三尺，形似一个侏儒，怀里揣着个掉了漆的酒葫芦，此时，正在往喉咙里面倒酒。

“啊，好酒。”红鼻子老道舔了舔嘴唇，“有缘人，我终于等到你了，看你的尺寸，我是说看你的身高哈，天生是修行的好苗子，嘿嘿。”

“等我？”陈易不解。

“是的，我家主人说，三十年后，必有一个弱冠少年来到白骨洞，这个人可以得到洞中所珍藏的秘宝。”

“可是这洞中我没见有其他人啊。”

“我家主人在三十年前已经仙去，飞升之前教我守护此洞，等待他的关门弟子前来继承衣钵。”

“关门弟子？可是我是奉家父的遗命，来这里找…”

“呃。”红鼻子老道打了个饱嗝，打断陈易说话，“不管是奉谁的命，小伙子，我终于等到你，这下我终于可以离开这里，回到酒…不，回到红尘中去呢，唉，每天一个人太无聊了，好久没闻到烟火味。”

陈易心中一百个问号，陈朝阳让他来白骨洞取得幽灵地宫所珍藏的功法秘籍，怎么这里反而成了别人的地盘，接生婆婆也不在这里，按照这个怪老道的说法，白骨洞的主人却是另外一个人。

“请问接生婆婆与贵主人是什么关系？”

“哈哈，没有关系，如果说有关系，那也只是一对冤家，可惜这两人都不在这世上咯。”

“这里起初不是接生婆婆的洞府吗？”

“接生婆婆在这里曾经和我家主人同居，我是主人随身的书童，那时候，因二人发生了感情纠纷，接生婆婆一气之下，离开了洞府，再也没有回来了。”

“这么说，你家主人也是魔道中人了？”

“非也，非也，我家主人是仙道一流，他就是成名于百年前，曾在昆仑山宝盖峰独战一怪三邪，使得三邪一怪大败，灰熘熘退出江湖数十年的灵龟上人。”

陈易闻言，不禁大惊，他曾经也听过地宫中的人提起过，灵龟上人确实是一个甲子前已享誉江湖，赫赫有名的散修，一怪三邪都是魔道中法术最高强的存在，也敌他不过，可想而知，这个灵龟上人是一个非常恐怖的存在，不然当年魔道第一美人接生婆婆也不可能和他有过一段绮丽的岁月。

只是灵龟上人为什么会把自家绝学放在白骨洞中，又为什么会让他的书童在这里等所谓的关门弟子呢？

怪道人从胳肢窝里掏出一根竹管，随手一扬，竹管像针一样钉在石壁之上，石壁竟然汩汩流出芬郁香甜的酒水，他靠在墙上，身体一缩，只露出一个头和一双脚，张大了嘴巴，喝着酒，“我叫兔十七，你可以叫我十七叔，也可以像我主人一样，叫我兔子。”

陈易看着兔十七，觉得他也算是长辈，叫他兔子，跟叫畜生差不多，不太礼貌，只能拱手道：“十七叔，我来到洞府只是为了求得一件本门绝学，并非是要得到贵主人藏在这里的秘宝。”

“傻孩子，多少人想得到我家主人的珍藏还不可得呢，你看看过道和石壁两边的白骨，这些都是那些好事人硬闯本洞，所应有的下场，而你能不下片刻的时间便走到这间内室，没有遇见任何危险，这是命中的定数，看来你就是我家主人一直让我在此等待的衣钵传人。”

“可是前辈，我实在……”

“别可是可是的了，小孩子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你往前看看，这内室正中有什么？”

二人说话间，内室正中出现一副仙魔交战的壁画，上面的颜料还很新，像是刚刚画上去不久。

壁画上，一位白衣飘飘，俊逸不凡的谪仙，正在引动九道紫色天雷，向着一条修炼万年成精的巨蟒冲击而去。

想必画中的谪仙便是灵龟上人了。

陈易眼前一亮，看见壁画的两边现出两扇铜门，铜门上流光熠熠，蕴含着无穷的电流，在其上交织乱窜。

一扇门是由红铜铸就，标着“笑门”二字。

一扇门是由黑铜打造，标着“哭门”二字。

“小伙子，这两扇哭笑门，是我家主人生前的设计，目前是要通过这两扇门的生死考验，才能取得我家主人密藏在洞中的秘宝与绝学。”

陈易看着面前这两扇铜门，骇然失色，想道：“父亲难道叫我来这里，是别有目的？还是这里压根就没有幽灵地宫的秘藏。”

既来之则安之，陈易索性大胆面对现在的境遇，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查明真相，如果能够得到灵龟上人遗留在这里的绝学秘宝，倒也不失为一条快速提高修炼的捷径。

想到这里，陈易走到了两扇门的跟前，兔十七还在一旁自顾自的喝酒，俨然把要去哪扇门的选择权交给了陈易。

“十七叔，这个笑门何解？哭门又作何解？”

兔十七眼见陈易对灵龟上人留下的秘宝心有所动，看来是愿意进入门中，于是，站起身来，介绍道：“这两扇门里面的人和发生的事情都是我家主人一丝残灵所编造的幻觉，不要当真，这个笑门进入之后会看到一些十分搞笑的事情，如果你笑出一声，你就会受到一定的惩罚，如果你笑了三次，对不起，你最后会掉入九天地火里面，难逃一死，这个哭门呢，顾名思义，就是你在里面会看到很多触目惊心，悲惨可怜的事情，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看见也会落泪，那么，你如果流泪一次，也会受到相应的惩罚，流泪三次，就会掉入幽冥玄冰里面，永世不得超生。”

陈易闻言，心内一凉。

没想到这哭笑门这么厉害，真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看来想要得到灵龟上人的秘传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这哭笑乃是人之常情，遇到开心的事情当然会笑，遇到难过的事情当然会哭，你家主人这不是折磨人吗？既然冥冥之中，皆有定数，我是有缘进入内室，你不如直接将秘传给我不就行了，反正你家主人也已经死了，他老人家不会知道的。”陈易想向兔十七求情，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所以说这是考验嘛，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所禁绝自己的喜怒哀乐之人，才是有大意志，大毅力之人，这也是我家主人选择传人的几个条件，如果连这基本的条件都达不到，还怎么继承我家主人的衣钵呢？还怎么匡扶正义，保家…算了，不说这么高大上了，你要不要吧！”

“要！”

陈易见兔十七通融不了，只能硬着头皮闯一闯。虽然他年纪尚轻，不过个性却十分要强不屈，有一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意志。

哭笑二字映在眼前，让他不知道要作何选择。

彷佛此刻内心有两个声音在交战似的。

哭门？

笑门？

哭笑门好像幻化成两张阴惨惨的鬼脸，在陈易吐舌怪叫，好像在嘲弄他的犹豫不决。

陈易索性闭上眼睛，咬紧牙关。

“罢了！”

心下一横，直往“笑门”里进……

【作者题外话】：银票，银票，银票。

重要的事说两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