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 幽灵书生 第一百五十一章 甲贺村并不是没有一个人能… 作者:南过十三秋】
那是整整十年前。
张探花离开幽灵地宫,回到东瀛扶桑的萨摩岛。
那是他的家乡,从未见到过的家乡。
当他乘坐一叶小舟靠近萨摩岛时,却看见岛上火光冲天,映红了整片海面。
码头上也围着不下数十名手持弯钩,戴着黑色眼罩的海盗。
他已经无法往回朔游,小船顺着西北风慢慢靠向码头。
码头上的那群海盗立即将他捉拿,关在了萨摩岛西边的一间谷仓中。
谷仓潮湿阴凉,田鼠在房梁和屋顶爬行,粮食早已被洗劫一空,只剩下那些青绿色稻壳,散落在地上。
他和亲人们一起被海盗五花大绑,扔在了暗无天日的谷仓中。
萨摩岛上只有一片山谷,一座村庄。
那片山谷叫甲贺谷,那座村庄叫甲贺村。
甲贺谷甲贺村的村民要么被关在萨摩岛西边的谷仓。
要么被关在甲贺村的地牢中。
海盗的头子是一个叫健太郎的人,凶残狂暴,喜欢以杀人为乐。
他发明了种种的杀人游戏,残忍的折磨着岛上居民。
在很短的时间之内,他的恶名竟远播整个东瀛扶桑。
被他的骷髅团侵略占领过的村庄,无不尸横遍地,血水纵横。
如同蝗虫行经稻田一般,留下的都是死亡的阴影。
骷髅团原来是东瀛扶桑的不知名杀人组织,经过了健太郎的改造,已然变成一个组织复杂的海盗军团。
而这样的海盗军团却不以劫掠商船或占据海路为主要目的,而是干起了类似于马贼山匪的勾当。
他们的骷髅船长约二十丈,宽约十丈,履波踏浪,高阔巨大,不仅可以在海路上穿行,更可以在陆路上行驶。
有点类似于皇极教的海龙船。
只不过海龙船是靠数十匹高头大马拉动的。
而骷髅船是靠几百个海盗抓来的壮丁拉动的。
骷髅船一共有十三艘,所以骷髅团也叫做十三鹰。
为什么叫做十三鹰,而不是十三狮、十三虎、十三龟呢?
因为骷髅船上的旗帜就是一只黑羽金冠的双头鹰。
东瀛扶桑诸岛的居民一听到十三鹰,无不吓得魂不附体,心惊胆战。
如果晚上哪一家小孩儿哭闹,大人们只要一提“十三鹰”三个字,保准小孩儿立马止住哭声。
骷髅团登陆萨摩岛之后。
健太郎当时立刻下令,放火烧毁了整个甲贺村。
存在了数百年的村庄,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
有人会问,难道张探花没有在幽灵地宫学到了半点武技吗?
难道他不会反抗吗?
这样想的朋友太天真了,骷髅团的海盗都是身经百战,刀口舔血的恶徒。
各个都是化神期的修为。
而健太郎早就突破到渡劫期。
可以说,骷髅团汇集了当时东瀛扶桑所有修为最高,能力最强的黑道狂徒。
俨然已是东瀛扶桑第一黑道,其它的黑道势力敢怒不敢言,根本无法撼动骷髅团至高无上的地位。
所以,就算张探花学到了很多幽灵地宫的武学,又有什么用呢?
他当时也只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就在他的小舟停靠在码头的时候,他的“天井穴”就被制住了。
被一股指风制住的。
接着就有七八个身穿黑色锦衣,衣袖上绣着白骨骷髅的海盗将他拿住,带到了萨摩岛西面的谷仓。
健太郎和他的手下都是一群心理变态者。
他们不仅喜欢杀人,更喜欢将杀人“游戏化”、‘’艺术化”。
他觉得单纯的杀人太平澹,就好像喝白开水一样。
有时候在水里加点辣椒、枸杞、苦瓜,反而更能刺激味蕾。
杀人也一样。
于是他将甲贺村村民分成两部分。
一部分是青壮年。
一部分是妇女,儿童和老人。
先是让甲贺村的青壮年服用一种叫火云纳霜的蛊毒。
如果没有定期服用解药,就会毒火攻心而亡。
获得解药的方法,就是杀死四个老年人,三个妇女以及两个孩童。
甚至骷髅团提出了一项规则,只要将一个三个月以下的婴儿开膛破肚,能够直接获得一次解药。
解药的药效可以维持七天,七天之后,药效就会过去,还是要服用新的解药。
一些本来是外来户的青年,对甲贺村没有多少感情,在当地更没有多少人脉基础。
他们更热衷于宰杀那些三个月以下的婴儿,并施以极刑。
骷髅团的海盗会发给他们每人一支五尺长,三寸宽的刺刀。
那些无良青年手举着刺刀,狠狠地刺向婴儿的心脏,再往下划拉,将肚皮割开,最后将婴儿那颗滚热跳动的心脏挑在半空。
阳光映照在那些红通通的婴儿心脏上,发出一阵凄凉又悲惨的寒光。
张探花是这些彻底丧心病狂的青年人的一员吗?
不是,他宁死不愿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于是,他被海盗们一顿毒打,关在了臭烘烘的牛圈中。
他们将牛粪涂抹在他的鼻子、嘴巴和肚脐眼。
张探花如同一只等待着被屠宰的牲畜,关押在阴暗潮湿的牛圈中。
对此,海盗们还不肯善罢甘休。
见张探花如此执拗,不肯屈服。
他们将“万针衣”搬到了一处空地上,
“万针衣”是一副上下开合的铁板,上面嵌着四五百根森森尖刺。
每一根尖刺都对应人体的要穴。
海盗们将张探花放入“万针衣”,他就像蚌壳中的珍珠一般,夹在中间。
“万针衣”上的尖刺刺穿了张探花身上的各处大穴。
一种剧烈无比的酸痛感传遍他的周身。
他曾经在幽灵地宫学到“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硬气功,自以为刀枪不入。
但是在这“万针衣”下,任何罩门都无处可逃。
无论自身的硬气功如何固若金汤,也难免有漏洞和缝隙。
“万针衣”其中的两根尖刺,就如同鬼卒的魔爪一般,刺入了张探花的耳根,
耳根,就是“铁布衫”的罩门。
张探花不知道吗?
知道,但是他无能无力。
只能眼看自己身上充斥着红色的斑点。
就像麻疹病人一般。
这些红色的斑点流出汩汩血水。
血水流遍他的全身。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他的两边耳根流的血更多,更惨烈。
他就像一只苍蝇一样,粘在“万针衣”上。
“万针衣”就是苍蝇拍。
他惨叫惊呼,额头上青筋直冒。
但无济于事。
施刑之后,他们就将张探花重新遗弃在牛圈中。
他躺在恶臭无比的粪堆中。
那乌压压的牛棚上,蔓延着几条裂缝。
这些裂缝倾斜下来的阳光,不足以安抚他受创惨重的心灵。
阴暗、潮湿、冰冷、无助、孤立。
他躺在粪堆中,奄奄一息的看着牛棚上透下来的点点斑斑的阳光,不觉陷入了昏迷。
杀戮还在继续。
并且更加残暴不仁,更加肆无忌惮。
那些青年为了解药,为了活着,杀光了婴儿。
接着就是杀光老人,杀光妇女。
健太郎看着那一幕幕自相残杀的画面,脸上充满了冷酷的笑意。
看到那些人如同野兽一般,为了自己的生存,杀戮自己的同胞。
他血液中沸腾中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感。
我生来就是为了毁灭世界的吗?
他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么想。
也许他就是这样的人。
就算他从小出生在衣食无忧的富贵人家,他还是会保持着这样丧心病狂的想法。
并且不会有任何后悔。
你承认不承认,有的人生来就是恶的。
当然我们不扯这么哲学的道理。
我们还是关注这样惨无人道的杀戮游戏吧。
老人接二连三的被杀。
妇女接二连三的赴死。
甲贺谷顿时愁云惨雾密布。
腥风血雨弥漫。
一具具尸骸就像无情的控诉一般,控诉运命的不公,凶手的残暴,主谋者的癫狂。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天下午落在帷幕。
那是十年前的下着大雨的下午。
张探花仅存一口真气,趁守卫在观赏杀人游戏的时候,偷偷逃出了监牢。
他要活着,他要复仇。
他当然想到了接下来那些杀光了妇女、老人、儿童的青壮年。
他们的命运是什么。
这场杀人游戏永远没有停下来的可能。
最后健太郎一声令下,甲贺村的青壮年开始自相残杀。
并且是有秩序的自相残杀。
每二人一组,互相拼杀。
谁杀死对方,谁就是胜利者。
胜利者自然进入下一轮的淘汰环节。
就这样经过层层残酷的筛选之后。
甲贺村只剩下了八个人。
确切的说剩下了九个人,还有一个是张探花。
可是张探花逃离了这场惨无人道的杀戮游戏。
他当时就在一处隐秘的草丛中观看,观看杀人比赛的进行。
仅剩的八个甲贺村青年人,分成四组,开始了最终的厮杀。
最后只剩下了一个青年人。
那个青年人原以为自己是最后的胜利者。
自己可以获得宝贵的生存机会。
可是当健太郎走到他身边时,说了这么一段话,他就从这个世间蒸发了。
这段话是:“别以为你赢了,你就可以避免死亡。”
“这场游戏是我设定的,每个人生死也掌握在我手里。”
“甲贺村没有一个人能活!
张探花就这样木愣地看着那个青年人沉重地倒下去,再也没有呼吸。
他知道。
甲贺村并不是没有一个人能活。
至少,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