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老鼠贩子问雾门，问菌人的消息时，赫敏就肯定了佣兵是老鼠贩子是派来的——她固然没经验，但她又不是傻子。

赫敏沉默着思索，想要对质，又想避免形势恶化。

“所以就是你，”是爱丽丝站出来说：“派人袭击了我们。”

“可别这么说，”老鼠贩子狡猾地勾起嘴：“我只是消息灵通一些，你们无凭无据，乱说话的代价可不会小。”

“那看来我们是误会你了，”赫敏不知道自己这招是欲擒故纵，她只是想如果老鼠贩子真有想法，肯定不会放自己离开，所以立刻说：“我们这就离开。”

老鼠贩子果然急了，他赶忙挽留：“其实我们还有得谈！”

这句话说完，老鼠贩子就在原位置上定住片刻，他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迫切，其中潜藏的想法已经暴露，再看向爱丽丝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幽灵妹子嘴角的冷笑，一直用帽子遮着脸的小女巫也摘掉了兜帽，用生气的棕色眼睛瞪人。

那就干脆不再装腔作势了，在老鼠贩子肩头的耗子吱吱叫，老鼠贩子也跟着叫，从“王座”上跳起来猖狂地大笑：“好哇！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瞒了！就是我叫人去抓你们的！你们这群贱种！我只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说出雾门的秘密！还有你们怎么通过的！”

攥在手里的魔杖被赫敏毫不犹豫地拔出来，指着老鼠贩子就是一道昏迷咒。

但一只老鼠从垃圾堆的缝隙中一跃而起，用肉体替老鼠贩子挡了魔咒。

老鼠贩子和耗子同时开始怪叫，这些怪叫是不知名的咒语，响应咒语呼唤的是从边边角角钻过来的老鼠们，这些老鼠行动的效果就像是垃圾长了毛，躁动着、涌动着快速窜出来，围过来。

“A2！”赫敏高喊。

不用等更具体的指令，A2已经冲了上去，在阴暗的环境中只来得及捕捉到她闪过的白影，下一刻就出现在老鼠贩子前方，凌空挥下了手里的刀。

猎人也解下了长矛，向着老鼠贩子的方向投掷，她坚守了作为一个佣兵的信条，在委托没结束前仍旧尽忠职守。

然而更多的老鼠跳了起来，先挡在刀刃的轨迹上，再覆盖了老鼠贩子全身，形成一团诡异的凸起，随后这块凸起回落，老鼠贩子融入了鼠群。

爱丽丝立刻开始利用幽灵的优势寻找老鼠贩子，赫敏本想释放火焰烧尽鼠群，但老鼠如潮水般涌来，眼看着就要淹没到头顶，她改换魔咒，开始用冰冻咒冻结老鼠们的躯体，连成一堵冒寒气的墙。

也就在这时，老鼠贩子发动了诅咒，那是每个佣兵在他手下做事时都要签下的契约，他在其中使用了卑劣的手段隐瞒了条款，如今诅咒发动，猎人的脑袋就像被高空摔落的西瓜一样炸开，残躯和体液穿过了爱丽丝虚幻的身体，落入汪洋的鼠群之中马上就消失不见。

“猎人死了！她脑袋炸了！”爱丽丝冲赫敏喊。

可赫敏现在看不见猎人身上发生的意外。被冻结的老鼠和冰霜组成了一堵铁灰色的墙，姑且拦住了鼠群，但赫敏能活动的空间仍旧在缩小，并且即将封顶，更有几只疯狂的耗子钻了空子，落到她身上，咬住之后死也不松口，带来的疼痛让赫敏握着魔杖的手抖了一下，她和痛苦对抗，没有影响到施法。

老鼠贩子在这期间不断用言语压迫、威胁，但赫敏和爱丽丝从来都没考虑过屈服的可能，她们两个一个努力找，一个咬紧牙关继续和鼠群对抗。

冰层越来越厚，直到形成一个半球形的堡垒，拦住了鼠群却也拦住了空气，另一边的A2仍然在竭力和鼠群厮杀，她已经不知道被咬了多少口了，但好歹躯体非人，老鼠的牙齿无法破防。

此刻的转机只有在赫敏被憋死前，爱丽丝找到老鼠贩子或者A2杀光老鼠，但这两种情况……都几乎不可能。

真正的方法早在几年前就准备好了。赫敏在德威特的口袋里快速翻找，她取出几张卷轴，这些卷轴里储存了德威特的法术。

先撕开第一张，保护着赫敏的寒冰化成光，所有水属性的力量转换成了魔力屏障保护她，为她挡下了一道来自老鼠贩子的诅咒，同时冻结在其中的老鼠尸体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接着是第二张。

在周围的环境里没了影响火系法术施展的水汽后，几道灵巧的火焰护卫在赫敏身旁，每当有老鼠靠近，这些火焰就会分出与老鼠体量对等的火舌，拍击在每只接近到一定范围的老鼠身上。

很快，烧糊烧焦的肉味儿就飘了起来，鼠群在简单的法术面前不得寸进，试图以肉身扑灭火焰，但最终的结果只是留下一地乌黑的印记。

赫敏踩在咯吱咯吱的碳化血肉上，把A2拉进火焰的保护圈。

A2平静地看着赫敏，她的皮肤现在沾上了灰色的污迹和暗红的血迹，头发早已改变了色彩，堪比龙类的皮肤终究还是有了破损。

“在地下！”爱丽丝找到了老鼠贩子的位置，在心急如焚的行动后终于收获了成果，她叫道：“用点儿什么能穿透地面的魔法啊！”

赫敏再使用一张卷轴。

大地开始震颤，地下的空洞被上方的泥土填充。A2抱起站立不稳的赫敏，斩断从高处掉落的废品，用刀开出一条通往外界的路，在远离这片垃圾场，来到安全的区域后，她把赫敏放了下来。一会儿功夫之后，爱丽丝从废墟里飘了过来，她放松地说：“我亲眼看到那人被压死了。”

想起死了的猎人，想起死了的老鼠贩子，想起那些死的干干净净的佣兵们……赫敏不想多停留，在学会了乌拉席露的魔法后，她想现在应该就是改变过去的时候了。

“回霍格沃茨，”赫敏说：“事情该怎么样就要怎么样。”

最后检查一遍所有的物品，回忆一遍这些天的经历，时间的确得回到正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