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黑影从水中掠出……这只老鼠在罗轩身上捕捉到了同样的危机，这是野兽的一种本能，它察觉到了威胁……

罗轩慌乱间后退了一步，但这些动作对这只巨鼠来说，基本上全是无用的动作，像是被绞死的人在死前疯狂挣扎一样……都不能改变事情的结果。

等老鼠完全出了水面时，罗轩终于能看清楚了……这是一头老鼠，说它是老鼠是因为它怎么看都像是一只老鼠，灰褐色的皮毛，长长的尾巴，啮齿类动物必不可少的巨大龅牙……

但是眼前的这个老鼠……你说它是老鼠也行，说是剑齿虎好像也行，它从嘴巴里龇出来的巨大门牙……足足有半个小臂那么长，更别说那近乎两米的体长，江面离栏杆只有不到两米，水中并没有什么可以踩踏的东西，但这个东西就是不讲道理的跳了出来。

更不讲道理的是……罗轩知道自己给这只老鼠几口就能咬死，拦腰咬断的那种，脖子的话估计一口就能咬断了，他已经在设想自己会怎么死了。

但诡异的是……那只老鼠跳了出来，扒在栏杆上，从身上带出来的江水溅了罗轩一身，但罗轩回头逃跑的那一刻……它感受到了更大的威胁，这让它直接放弃攻击选择逃窜，几乎是一瞬间就钻回江水中消失了。

当然，如果它选择追罗轩的话……罗轩跑不出四米就会被咬死。

当他回头的时候，他就知道……是谁救了他。

巴顿一脸笑容的看着罗轩，是存粹的开心……里面没有一点阴霾的意思，他走进罗轩，像是个小孩子一样扒在栏杆上，淘气的把头从栏杆之间的空隙里伸出去，以此来窥探整个江面。

“这才第二天……就被您发现了呢，有时候我都会对你表现啧啧称奇，您的洞察力远胜常人，我在科林的时候还对那位大人的判定有些疑惑，但现在我已经完全被您折服了。”

巴顿话里满是舔意……这让罗轩有点疑惑，自己刚刚差点就可能死在那头老鼠嘴下了，怎么看自己都弱的不行啊……

“别开玩笑了，我完全弱的不像话好么……要不是运气好，早就死了。”

罗轩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自己确实是一路靠着莫名其妙的狗运活到现在的。

“那大人刚刚害怕么？明明那只畜生一定会咬死你的，但大人的表现看上去……有些慢悠悠啊。”

“我知道你在我身后，你会保护我。”罗轩也走到江面，看着不断翻滚的黑色水面说了这么一句话。

“是么？”巴顿的语气非常古怪，“但当时，大人貌似还没有发现我吧？”

这一问……罗轩有些没办法回答了，巴顿说的是实话，他刚刚确实是没发现巴顿，也就是他在看到这只老鼠之后……为这只老鼠的巨大，凶残发表完感慨之后，就再没有多大的表示了。

他一共就退后了一步，然后转身逃跑……这样的举动和正常人的举动无异，正常人见到这么一幕也会和罗轩做出一样的反应，但罗轩表现得更为……淡定，随意，甚至是有些无所谓。

“你是不是觉得……你一定不会死？”巴顿突然说出了一句令罗轩毛骨悚然的话，“你是不是觉得，你能一直好运下去？”

罗轩：“……”

巴顿不知何时起，目光就落在罗轩身上了，他依旧是一身血迹……当罗轩转过头，把目光从江面移向巴顿的时候，却发现巴顿早就盯死自己了。

“大人，我不会时时刻刻都在您的身边……下一次，也许您可能真的会死？但我感觉您好像有些不太在乎这些事情了……”巴顿像是在劝告罗轩，劝告他回头。

难道自己已经洒脱到完全不在意生死了么？一直以来最怕死的应该是都是自己啊……罗轩有些明白，他感觉到自己是有点变了，从科林采石场的那一夜之后，是有点和以前不同了。

“您是我见过最矛盾的人了，在某一方面来说……您可能是个没有人能够超越的天才，您才来这里不到两天，帕德里奇家族的所有问题都为敞开了大门，您和那些兜兜转转无法触及真相的愚人们不同，我和那位大人都不太明白……究竟是您能敏锐捕捉到真相的信息，还是说，真相是在捕捉您呢？”

“但是另外一方面……您的生命又是我见过最脆弱也最不值钱的生命，我在科林的时候和那位大人察觉到了，您身上总是有着致命伤，但那些要人命的伤口又诡异的愈合……但您又立马受了更重的伤，而且您的情绪，一直都不稳定，仿佛一直都有什么刺激着您。”

“可能这就是那位大人让我保护您的原因了吧……他很中意你，我也很喜欢你，但您要是这么不怕死的话，我也会无能为力的，毕竟谁能救一个寻死的人呢？”

……

罗轩静静的听着巴顿说话，今天一天之内受到了两个人的说教了，先是菲利普，再是巴顿，这让他有点微微不爽。

“说了这么多……看上去大人有点恼怒呢。”

罗轩没开口，也不再看巴顿，他看着江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作为大人能够耐心听我说完的奖励……我给大人一个信息吧。”

听到这罗轩立马又起了兴趣，仿佛完全不在意前嫌的看着巴顿，“说来听听。”

“这样的老鼠目前一共有四只，但以后可能会越来越多，这取决于您。”

罗轩皱着眉头想再问问……但巴顿却看着江面再也不说话了，过了一会他又提醒罗轩，“该走了，您要是一直留在这里……可能会错过很多东西。”

“正好，我也要回去换身衣服了。”罗轩现在的身上全是那头老鼠带出来的江水，有着一股非常独特的臭味。

当他转身的那一刻……巴顿就消失了，其实消失不消失都无所谓，因为也只有罗轩看得见。

他一回去就把湿掉的礼服脱了，边上的女仆一句话都没说就直接拿走了……罗轩上楼的时候莉莉丝依然还在床上，难以置信的是这个傻女人就真的这么在床上呆了快一天。

眼前有着如此香艳的女人……但罗轩心里想的却还是巴顿的话。

但罗轩会因此改变么？

显然不会。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得寸进尺是一种美德，就这时……却有女仆上来告诉罗轩，有客人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