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上回说到，这武林盛典上各路高手云集，举手投足间皆是上乘的功夫，把那罗刹国来的寂寞懦夫看的是目瞪口呆，惊羡不已，时而看看这边，时而瞅瞅那边，活像是十多年后曹雪芹笔下的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就在这时，忽听得门外一声尖啸，这尖啸来得即快且狠，听来如一根根钢针扎入众人脑内，群雄还来不及反应，一个年约40来岁的锦袍妇人已然飞身窜入厅内，朗声笑道：“李兄，这么大的排场，怎么不叫上老身啊？”说罢，她径自走到一个太师椅旁坐了下来，伸出二指将手中的大号唢呐置于桌上。

寂寞懦夫是刚入江湖，他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不由心头打鼓，他在乾隆皇帝耳畔压低声音道：“师父，这妇人是谁啊？”

乾隆悄悄回答：“她便是江湖第一美人张牛胆小姐的母亲，人称玉面猩猩。”

寂寞懦夫闻言大惊，忍不住上下打量了来人几眼，又道：“师父——这婆娘到底哪里玉面啦？”

乾隆淡淡道：“她修练的武功名叫玉面神拳。”

这时，人群中又是一声炸雷，一个身形矮小的汉子跳将出来，原来是青城派**美。**美本是个红脸汉子，如今看到有人敢大闹武林大会，如何会坐视不管。他怒喝一声，道：“老妖婆，这里难道是给你撒野的吗？”好一个**美，嗓子一亮，声音如洪钟一般无二，早把那用大号唢呐的玉面猩猩比下去了。

有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二人本来就素不咬弦，如今见面，连招呼都不打便动起手来。只见**美一个金鸡独立直取玉面猩猩面门，玉面猩猩也不敢怠慢，一个天地同寿堪堪避过。

眼看得两人一拳快似一拳，一招狠似一招，打得叫一个水泼不进。寂寞懦夫不由心生感慨：要是我能练成此种武功，此生足矣。转头却看见师父乾隆皇帝面带轻蔑之色，顿时心生不解，忙问道：“难道在师父眼中，这等武功也算不得高明？”

乾隆微微颔首，道：“这两人武功都已练出了些许火候，然则无论再用多少心血，都只是些凡俗拳脚，永远到不了武学的最高境界。”

寂寞懦夫听得瞠目结舌，连忙问：“请问师父，这中华武学的最高境界到底是什么？”

“徒儿，你且记住了，中华武学的最高境界，”说到这里，乾隆皇帝的眼中忽然爆出万丈精芒，“乃是魔法！”

“魔法？”寂寞懦夫喃喃自语。

“没错，魔法。你一旦练到这层境界，你便可以使出剑气伤人，运功逼毒，踏水无痕，上天遁地等等完全不符合物理常识以及正常逻辑的招数。”

“那……师父可曾练到了？”寂寞懦夫问。

眼看徒弟天真烂漫，乾隆皇帝只有苦笑：“到达这层境界却是最要靠机缘的，为师天资本就愚钝，机缘更是不敢奢求，要攀到这层境界，恐怕今生是无望了，不过……”说到这里，乾隆忽然面上来了喜色，“为师曾经误打误撞，用过一次高深的魔法，那招名字唤作‘开天眼’。”

寂寞懦夫终究是个江湖人，自然知道“开天眼”乃是一门极高深的武学，开了天眼之后便可达到天人合一，想看什么便能看到什么，八荒**之内，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连忙悄声问：“师父，那您发功后，究竟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什么？”乾隆喃喃自语，“我很难跟你讲清楚，那一刻我觉得我看到了一切，所有事情的起因，所有事情的结果，我穿越了无数个千年，看到了每一个时间在每一个地点发生的每一件事。我看见艾萨克牛顿在树下手握苹果喃喃自语，我看见汉尼拔在沙漠中清洗他溃烂的眼睛，我看见基督将不敬的人赶出神殿，我看见乔达母希达多像是乞丐一般痛饮着农妇的牛奶，我看见徐悲鸿平心静气摊开那张宣纸，小心翼翼地用毛笔在上面写下：刘海粟是个SB。”